第464节_金毛狮王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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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节

  “果然实践出真知。”

  “你墙纸该换了。”

  提尔皮茨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堵住男人不解风情的嘴。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和唐璜并排躺在一起说:“其实还好啦,我甚至感觉自己失去了一部分时间。”

  唐璜揽住北宅肉呼呼的身体,轻声说:“并不是因为作品被人抨击的心塞,至少这不是导致你深海化的主要原因,对吗?”

  提尔皮茨没有正面回应,她起来拉着唐璜去浴室洗澡,好在客厅没人,没让伤风败俗的男女教坏小朋友,餐桌上贴心的摆了两个保温盒,浴室里也有准备好的热水与换洗衣物。

  唐璜又临时转职搓澡工,把自己和提尔皮茨洗了个干干净净出来,提尔皮茨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心不在焉的吃饭,过了一会儿才给出许久之前就该给出的答案。

  “是因为无聊啊。”

  “无聊?”唐璜楞了一下,“家里有许多人......”

  “不是那种无聊,而是缺乏目的的无聊。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是个很空虚的人,小时候跟着喵姐姐的屁股后面转,长大之后跟着她来到柏林,然后跟着她和你,我自己还不曾主动想过要做些什么,只是随波逐流。”

  “画画难道不是你想做的事吗?”

  “想要做什么事和想要做什么事来达成什么,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你和姐姐都是做事有目的有条理的人,你们所有的行为都能追溯到一个源头,而我不一样。我想画画,但我不知道画画能给我带来什么,我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剧情线,想要你给我画肖像画,但之后呢,我拿到肖像画又怎么样,这些事我未曾想过,因为就算想,我空空如也的大脑也不会有结果。

  我只想和你还有姐姐一起挤在狭小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做,感受被时间侵蚀的空虚。但我知道你和姐姐都不是这样的人,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们抛的远远的。

  下午的时候,我试着整理自己的思路,发现过去的日子是一片苍白,普普通通,既没有远见也没有偏见,然后我选择了逃避,用身体的快乐冲散心中的不快。”

  唐璜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体验,不上班的日子他曾经呆呆的坐半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网络维修没法上网的时候,他想去看纸质书籍却连三十页都看不完,莫名奇妙的焦躁和失落笼罩了他,好在那时候有李琳和丹特丽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陪着他,让他走出来迷茫。

  现在,轮到他用同样的方法来拯救提尔皮茨了。

  “真正的空虚是严重的抑郁症患者那种类型,他们在做什么之前就已经退缩。你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你的空虚和迷茫只是因为你没有挖掘你行为背后导向的目的,我敢肯定这个目的一定存在,只是你这个傻姑娘还没有想到。”

  “傻姑娘?好过分的说法。”

  “如果你不傻,就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自寻烦恼了,说真的,你就是因为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看来我要给你找点事情做。”

  “可我除了画本子什么都不会啊。”

  唐璜捂住了脸:“没救了你这个废柴,我现在大概知道你是什么角色了......迎春,对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

  “要说随波逐流、缺乏进取精神、每天浑浑噩噩过日子,我也只能想起这一位了。”

  “她的结局怎么样?”

  “被父母拿去抵债,嫁给孙绍祖之后不到一年就被糟蹋死了。”

  在提尔皮茨的表情变动之前,唐璜急忙说:“放心,你和她不一样,我也不是孙绍祖,没有虐待女人的爱好。”

  “是了,提督喜欢纯爱后宫的本子,不喜欢重口味的,喜欢纯爱本子的都不是坏人。”

  提尔皮茨独到的理解再次让唐璜哭笑不得,他观察到女孩的心情好转,又恢复到往日的状态,略松了一口气,准备让她早点睡的时候,提尔皮茨却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袖。

  “今晚陪陪我好吗?”

  唐璜点了点头,女孩难得的请求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今天本该是给妻子交公粮的日子,但是......唉,明天他已经做好了跪机械键盘的准备。

  换好床单枕套之后,唐璜与提尔皮茨并排躺在一起,在黑暗里感受彼此的温暖和肌肤的触感。唐璜被女孩一遍遍的抚摸着,自己也抚摸着她,嗅着混合了沐浴剂味道的体香。

  “提督,你说我是个傻女孩,但我觉得你比我更傻。”提尔皮茨的吐息侵入唐璜的耳朵,“迷茫的不止我一个,你对未来其实也很迷茫对吧,只是我到现在才察觉,而你早就察觉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真狡猾,不过也稍微心安了一些,至少你是我的伙伴,我们都是一样的。”

  唐璜转过身来,埋首于提尔皮茨的胸口,享受脸颊陷入一片柔软中带来的治愈感。莫妮卡的存在,看不到尽头的流浪之旅,他不知道却必然要去完成的使命,还有他追逐着的青梅竹马,一切都是令人困惑而不安。

  但至少,今晚在提尔皮茨的怀里他能够安然沉睡,因为对方也是个迷茫的人,所以他不必故作坚强乐观,而是抱着粉发的姑娘汲取温暖。

  第七十九章苹果的两面(上)

  从十二月第二个星期的周末开始,艾基多娜就失业了,提尔皮茨蛮不讲理的把她从模特的位置上挤了下去,德国船精在唐璜背后放了一个摄像头,通过手中的卷轴板,她能即时观察到唐璜绘画的情况。

  “作为一个画师,你在通过手中的画笔描绘什么的时候,首先要做的是观察,体会这种感觉。提督,你告诉我你在身上感觉到了什么?”

  唐璜观察了一下,提尔皮茨注意到男人从她的大腿开始向上扫过的火热视线,骄傲的挺了挺胸,却听到唐璜吞吞吐吐的说:“呃,提尔皮茨,你头发该洗了。”

  性格再好的船精都不会忍受这个无厘头的回答,粉发的姑娘抓着一个抱枕扔了过去,绕过画架精准的砸到了唐璜脸上。唐璜因这意外的袭击向后倒仰,被身后练习汉字书写的艾基多娜一个地板跪滑稳稳接住。

  “好吧,我说的更简单一点,”提尔皮茨摆了摆手,“你想画一个怎样的我?”

  “应该是那种,在奢华的环境里,黯淡又暧昧的亮度里,横卧在沙发上的慵懒美人吧。”

  “原来提督是那么看我的啊,你能想象出足够的画面吗?”

  “除了奢侈的环境,提尔皮茨你经常在不开灯的房间里,要么虎踞睡床,要么龙盘沙发,我就算睁着眼睛都能想象你那幅懒散的样子。”

  “懒散和慵懒在画作里是不一样的,”提尔皮茨毫无自觉的摇摇手指,“前者是现实,后者是艺术,即便穿着衣服也能引得别人想要射爆的清纯艺术。”

  “这是你画本子的思路吧。”

  “很多艺术都是那样的啊,只是提督你太无知而已。艺术是一种感性的东西,片刻的思维火花决定了上限,而努力决定了下限。下限可以靠勤奋提高,上限却几乎可以称为命中注定。现在,来用素描构建草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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