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孤家寡人
要说天底下最固若金汤的地方那定是咸阳宫无疑，咸阳宫经大秦多为君王的修建已颇具恢弘规模，在加上一扫天下之后，六国奇珍异宝不知几何的搬进咸阳宫去，这做宫殿在世人心中更成了权利和财富的象征。
有传说沟通咸阳宫各个宫群之间的甬道两边，便是有千金难求的南海鲛人脂做的长明灯，即使千年岁月弹指过，也可长明而不灭。
夜已深。
咸阳宫依旧是灯火通明，除却三千固守咸阳宫的万中无一的虎贲勇士，更有不知多少身手不凡的江湖高手和神秘莫测的巫士护卫那始皇帝的安全，可以说他就算是一心想死却也是未必能死。
四名身着黑衣，全身笼罩在阴影当中，仿若死人一样毫无生气浑身冰冷的人驻守在大殿的四周，警惕着看着每一只苍蝇的来回进出不敢掉以轻心。
自从那一年有一个叫荆轲的剑客对那位还不是始皇帝陛下的秦王递出一剑后，他们的日子便不好过了，恨不得始皇帝陛下身边不来一人，恨不得始皇帝陛下不见一人。
按照规矩，就算是大秦帝国位高权重的那两位丞相大人。现在要求见始皇帝，都会被他们挡在宫门之外，可是现在大殿上跪着的人他们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做臣子的总不能拦住那人，让他们父子不相见吧？
坐在大殿上的那位始皇帝陛下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在龙椅之上，黑色的黄袍像是夜一般幽秘而莫测。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悠长而复杂。
跪在地下的人心头不由一紧。
皇帝陛下旋即嘴角上翘，目光像是夜晚中的启明星一般明亮。
“扶苏，起来吧，现在就你我父子二人，不必考究那么多，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公子扶苏将头埋的更低，额头点在地板之上：“父皇乃是真龙天子，儿臣不过是一介凡人，岂敢直视父皇神威？”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眼睛流露出一丝祥和和戏谑：“扶苏，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这点好也不好，君子直而易曲，你要是像是以前那般一直固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朕还有些不悦，可是你若是和他人一般阿谀奉承，朕更是不悦，扶苏，起来说话。”
扶苏不在执拗，谢恩站起，身如长松，目若星辰，自有一番不俗气质流露于外。
扶苏微微抬头，正好遇到那在大殿之上，那双细长的眼眸。
白衣对黑衣。
扶苏不自觉的移开视线，那位始皇帝陛下的双目依旧是那么的有神，依旧是能将人内心深处一眼看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皇帝陛下轻声的开口，声音悠长而有些沙哑，却像是旋涡一般将人深深的吸引。
“扶苏。”
“儿臣在。”
“朕让你办的事，如何？”
扶苏轻吐一口浊气躬身行礼道：“启禀父皇，儿臣出行，私自去了齐地田家，韩地韩家，楚地芈家，这些人虽心有不服，但却看不出有不臣之心，只是多有些抱怨，想来父皇您所说的黄紫之气不似这几家人所拥有的。”
皇帝陛下不做声，扶苏也不敢出声，他只是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在数自己的心跳声。
三十六下，扶苏睁开了眼，他知道他的那位父皇要开口了。
果然，皇帝陛下开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是否有不臣之心岂会写在脸上？”
“是儿臣浅薄未曾想过这一点。”
皇帝陛下轻声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就算有不臣之心又如何？朕马踏六国，又岂会在意一些人螳臂当车的行径？扶苏，你可知朕为何会差遣你去替朕巡视？”
扶苏摇头：“儿臣不知。想来也是儿臣愚笨，怕是惹父皇不高兴了。”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愚笨？朕的皇子有哪个是愚笨的？”
他忽然起身，气势好像是铺天盖地的海啸一般充斥着整个大殿，扶苏就像是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一般摇摇欲坠，他一字一句道：“朕让你去，是让你亲眼看一看朕的天下朕的江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扶苏，朕给你的，就是你的，朕不给你，你抢都抢不走！”
扶苏心惊肉跳，如坠冰窖，他惊恐的抬起头，嘴巴挪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冷汗如流顺着脸颊而落。
皇帝陛下起身，大黑皇袍宛如长夜将扶苏一点点的慢慢吞噬。
扶苏一步步后退，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悬崖边上一般，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皇帝陛下的长眸对上他的眼眸。
一个深邃不可捉摸。
一个如水清澈明亮。
扶苏也觉自己好似飘摇芦苇随时都有折腰丧命之险。
皇帝陛下步步紧逼，扶苏已经退无可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陛下静静的站在扶苏面前，看着远方轻叹一声：“扶苏，朕还没有老，更没有死。想要做皇帝，你要走的路还有很多，与你接触过的韩国世家子弟，不妨告诉你，全都是朕的安排。”
扶苏跪倒在地，心念俱灰：“儿臣，该死！”
“该死？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朕心甚慰。”
扶苏不敢置信的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从他有记忆起便已经颇具威严不怎么亲近过的父皇。
皇帝陛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一个知道上进想要做个好皇帝儿子，总比只知道贪图享乐的不成器皇子要好的多。”
皇帝陛下做出一个与身份极其不相符的动作，双手插袖，掉头笑道：“胡蛮儿一直吵吵着想要见你，明日便让他去找你去，这小子，只认你，连我这个当父皇的都不认。”
扶苏惊喜过望，叩首道：“儿臣多谢父皇！”
皇帝陛下摆摆手摇头道：“叫父皇多见外，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叫声爹，叫声爹朕还能怪罪你不成？”
扶苏起身，看着皇帝陛下那看似依旧是威严的身躯看似依旧是帝国的脊梁的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之中喊发出了一声：“爹！”
皇帝陛下身形一震，声音有些颤抖：“听到了听到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胡蛮儿去找你，又有的你忙活的，这几日就先陪他好好玩一玩。”
“儿臣遵旨。”扶苏倒退出宫。
出宫时，衣衫尽湿，他回头看了一样灯火通明的咸阳宫，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苦笑一声，自觉自己有些心急，想要接手整个帝国，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自己父皇的耳目实在是敏锐，整个帝国的风吹草动怕是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皇帝陛下双手插袖，却是不见方才的威严，他喃喃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扶苏，你真能当得起寡人二字？那人到底是不是你？”
萧别离回到庭院后有些发懵，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的确是墨听书无疑，可是墨听书为什么会在咸阳？
他毫无头绪，这些费脑子的事情一向不是他所喜欢的，萧别离索性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嘀咕道：“墨听书，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要不要顺手做了他？当初在墨门被五师叔救下，现在五师叔都死了那么久了，他想必在下面也想你了吧？不如你早些下去陪陪他？”
萧别离闭上眼，摸着自己的肚腹，竟是又有些饿了，方才只顾看到墨听书的惊讶，恍惚间竟然回到了庭院，连那咸阳老客的面都没见着，萧别离不禁感觉有些可惜，萧别离相信他知道的可比老李头知道的多，兴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墨听书的事情。
至于墨听书为何做上了章家家主之位，萧别离总觉得和墨门被灭门一事脱不了干系。
萧别离唾了一口咧嘴道：“漂亮师傅，墨家的仇人在咸阳，萧子我的仇人也在咸阳，嘿，来咸阳还真他娘的来对了，让我想想，那一日还有谁。对，那个叫王贲的人死了，死了就死了吧，爹欠下的债，儿子该还是不是？哎，萧子我那日中了漂亮师傅你一刀，昏死了过去，还有谁，要不你晚上托个梦告诉我一声？”
萧别离甩去眼角的泪珠骂了一句：“这山下的姑娘长得也太不水灵了，比起漂亮师傅来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哎，漂亮师傅这都怪你，谁让你他娘的长得那么好看？现在萧子我眼光可是高的很，寻常姿色的姑娘，老子看都不想看，光有姿色还不行，那身段也得好不是，要不然像是个棺材板似的，晚上睡觉都感觉后背发凉。”
萧别离忽然感觉脚底板一阵发麻，他起身揉了揉，四处观望了一眼心有余悸道：“漂亮师傅莫怪莫怪，萧子我是无心之，那些小娘子我可是连看都不敢看的，嘿，萧子认死理，这辈子就是认你当我媳妇，其他人就算是公主我也是不多看一眼的！”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宛若敲鼓响雷一般的敲门声，恨不得好像把那门敲破一样！萧别离皱眉，心道又是哪个江湖儿郎来他这里滋事！
他穿起鞋袍，推门白眼道：“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萧别离打开门，四下看去，只见一黄须碧眼小儿挡在身前。
萧别离正欲发问，那小儿却是一把将萧别离推开，径直走进了庭院之中。
萧别离被推了一个趔趄，瞪眼骂道：“小兔崽子！这是老子的家，看老子打断你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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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咸阳宫依旧是灯火通明，除却三千固守咸阳宫的万中无一的虎贲勇士，更有不知多少身手不凡的江湖高手和神秘莫测的巫士护卫那始皇帝的安全，可以说他就算是一心想死却也是未必能死。
四名身着黑衣，全身笼罩在阴影当中，仿若死人一样毫无生气浑身冰冷的人驻守在大殿的四周，警惕着看着每一只苍蝇的来回进出不敢掉以轻心。
自从那一年有一个叫荆轲的剑客对那位还不是始皇帝陛下的秦王递出一剑后，他们的日子便不好过了，恨不得始皇帝陛下身边不来一人，恨不得始皇帝陛下不见一人。
按照规矩，就算是大秦帝国位高权重的那两位丞相大人。现在要求见始皇帝，都会被他们挡在宫门之外，可是现在大殿上跪着的人他们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做臣子的总不能拦住那人，让他们父子不相见吧？
坐在大殿上的那位始皇帝陛下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在龙椅之上，黑色的黄袍像是夜一般幽秘而莫测。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悠长而复杂。
跪在地下的人心头不由一紧。
皇帝陛下旋即嘴角上翘，目光像是夜晚中的启明星一般明亮。
“扶苏，起来吧，现在就你我父子二人，不必考究那么多，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公子扶苏将头埋的更低，额头点在地板之上：“父皇乃是真龙天子，儿臣不过是一介凡人，岂敢直视父皇神威？”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眼睛流露出一丝祥和和戏谑：“扶苏，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这点好也不好，君子直而易曲，你要是像是以前那般一直固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朕还有些不悦，可是你若是和他人一般阿谀奉承，朕更是不悦，扶苏，起来说话。”
扶苏不在执拗，谢恩站起，身如长松，目若星辰，自有一番不俗气质流露于外。
扶苏微微抬头，正好遇到那在大殿之上，那双细长的眼眸。
白衣对黑衣。
扶苏不自觉的移开视线，那位始皇帝陛下的双目依旧是那么的有神，依旧是能将人内心深处一眼看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皇帝陛下轻声的开口，声音悠长而有些沙哑，却像是旋涡一般将人深深的吸引。
“扶苏。”
“儿臣在。”
“朕让你办的事，如何？”
扶苏轻吐一口浊气躬身行礼道：“启禀父皇，儿臣出行，私自去了齐地田家，韩地韩家，楚地芈家，这些人虽心有不服，但却看不出有不臣之心，只是多有些抱怨，想来父皇您所说的黄紫之气不似这几家人所拥有的。”
皇帝陛下不做声，扶苏也不敢出声，他只是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在数自己的心跳声。
三十六下，扶苏睁开了眼，他知道他的那位父皇要开口了。
果然，皇帝陛下开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是否有不臣之心岂会写在脸上？”
“是儿臣浅薄未曾想过这一点。”
皇帝陛下轻声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就算有不臣之心又如何？朕马踏六国，又岂会在意一些人螳臂当车的行径？扶苏，你可知朕为何会差遣你去替朕巡视？”
扶苏摇头：“儿臣不知。想来也是儿臣愚笨，怕是惹父皇不高兴了。”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愚笨？朕的皇子有哪个是愚笨的？”
他忽然起身，气势好像是铺天盖地的海啸一般充斥着整个大殿，扶苏就像是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一般摇摇欲坠，他一字一句道：“朕让你去，是让你亲眼看一看朕的天下朕的江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扶苏，朕给你的，就是你的，朕不给你，你抢都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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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一步步后退，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悬崖边上一般，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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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跪倒在地，心念俱灰：“儿臣，该死！”
“该死？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朕心甚慰。”
扶苏不敢置信的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从他有记忆起便已经颇具威严不怎么亲近过的父皇。
皇帝陛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一个知道上进想要做个好皇帝儿子，总比只知道贪图享乐的不成器皇子要好的多。”
皇帝陛下做出一个与身份极其不相符的动作，双手插袖，掉头笑道：“胡蛮儿一直吵吵着想要见你，明日便让他去找你去，这小子，只认你，连我这个当父皇的都不认。”
扶苏惊喜过望，叩首道：“儿臣多谢父皇！”
皇帝陛下摆摆手摇头道：“叫父皇多见外，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叫声爹，叫声爹朕还能怪罪你不成？”
扶苏起身，看着皇帝陛下那看似依旧是威严的身躯看似依旧是帝国的脊梁的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之中喊发出了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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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遵旨。”扶苏倒退出宫。
出宫时，衣衫尽湿，他回头看了一样灯火通明的咸阳宫，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苦笑一声，自觉自己有些心急，想要接手整个帝国，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自己父皇的耳目实在是敏锐，整个帝国的风吹草动怕是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皇帝陛下双手插袖，却是不见方才的威严，他喃喃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扶苏，你真能当得起寡人二字？那人到底是不是你？”
萧别离回到庭院后有些发懵，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的确是墨听书无疑，可是墨听书为什么会在咸阳？
他毫无头绪，这些费脑子的事情一向不是他所喜欢的，萧别离索性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嘀咕道：“墨听书，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要不要顺手做了他？当初在墨门被五师叔救下，现在五师叔都死了那么久了，他想必在下面也想你了吧？不如你早些下去陪陪他？”
萧别离闭上眼，摸着自己的肚腹，竟是又有些饿了，方才只顾看到墨听书的惊讶，恍惚间竟然回到了庭院，连那咸阳老客的面都没见着，萧别离不禁感觉有些可惜，萧别离相信他知道的可比老李头知道的多，兴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墨听书的事情。
至于墨听书为何做上了章家家主之位，萧别离总觉得和墨门被灭门一事脱不了干系。
萧别离唾了一口咧嘴道：“漂亮师傅，墨家的仇人在咸阳，萧子我的仇人也在咸阳，嘿，来咸阳还真他娘的来对了，让我想想，那一日还有谁。对，那个叫王贲的人死了，死了就死了吧，爹欠下的债，儿子该还是不是？哎，萧子我那日中了漂亮师傅你一刀，昏死了过去，还有谁，要不你晚上托个梦告诉我一声？”
萧别离甩去眼角的泪珠骂了一句：“这山下的姑娘长得也太不水灵了，比起漂亮师傅来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哎，漂亮师傅这都怪你，谁让你他娘的长得那么好看？现在萧子我眼光可是高的很，寻常姿色的姑娘，老子看都不想看，光有姿色还不行，那身段也得好不是，要不然像是个棺材板似的，晚上睡觉都感觉后背发凉。”
萧别离忽然感觉脚底板一阵发麻，他起身揉了揉，四处观望了一眼心有余悸道：“漂亮师傅莫怪莫怪，萧子我是无心之，那些小娘子我可是连看都不敢看的，嘿，萧子认死理，这辈子就是认你当我媳妇，其他人就算是公主我也是不多看一眼的！”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宛若敲鼓响雷一般的敲门声，恨不得好像把那门敲破一样！萧别离皱眉，心道又是哪个江湖儿郎来他这里滋事！
他穿起鞋袍，推门白眼道：“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萧别离打开门，四下看去，只见一黄须碧眼小儿挡在身前。
萧别离正欲发问，那小儿却是一把将萧别离推开，径直走进了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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