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溺水_占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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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溺水

  我穿上还湿着的衬衫披上西装从侧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头也没抬的跑到停车场,疯了一样的飙车回去。我把车扔到停车位管都没管的甩上车门就走,清清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没等我拿出钥匙就把门开了疑惑的看着我。

  “主人?您…”

  “走开!”他本来想过来帮我解领结,可我刚刚被陈止遥控制的身体不愿意再被任何人碰触到,就连我自己都不想碰。

  清清愣在原地,我一路走向卫生间一路把鞋子和外套甩在身后,“嘭”的一声摔上了浴室的门把自己关在里面我把身上一切多余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可是真正想摆脱的东西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它像个魔鬼一样代替了陈止遥安静的环在我身上,发出邪恶的银色的光芒,负责任的提醒着我,我曾属于那个人,我依旧,属于那个人。

  我觉得血气上涌,想把这一切都砸碎,甚至想将这具不属于我自己的身体撕碎,分肢,剁成无数的碎末然后一把火烧成灰随风飘散。既然不属于我,那么就别再属于任何人。没有行迹也就没有束缚,没有存在,也就没有烦恼。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站在浴室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手脚发软,五脏内结,好在浴室里没有东西可以让我真的伤害到自己,我看着这具身体头晕目眩,就在我重新找回知觉的时候,我发现我只是抬起了手打开了淋浴器。

  冷水打在我身上,我的怒火也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无力感。我的身体冰冷,只有头是热的,我慢慢滑坐在浴缸里面,头发被淋湿了垂下来遮挡住我的视线,我闭上眼睛,觉得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往事就像头顶浇下的水一样渐渐积累,冰冷而汹涌的打在我身上。那么炙热的感情在我的胸膛里燃烧,陈止遥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恨他,可是我手脚无力身体冰冷的没有一点力气。

  为什么他不能消失呢。

  就算他消失了,那些是也真切的发生过,我看见我自己在他身下屈意承欢,口不对心的叫他主人。水漫过脚踝,我一动不动,身体比水温更冷的时候,冷水就会有温度。

  为什么他不能退出我的生命让我安静的忘记呢。

  因为我的身体记得,记得他的温度,他的抚摸,陈止遥知道,最先沉沦的,是身体。所以当身体失去知觉,我是不是就距离他远了一点?

  为什么,他要给我的答案,一定要是恨呢。

  爱又如何?爱情不能阻挡沉沦,爱情也不能驱逐黑暗,爱情能做的也许只是让一切变的心安理得。

  我突然感到更加迷茫,可是我已经不愿去想。身体冰冷,思绪也缓慢下来,我觉得很累。我想休息一会儿,可是不管我怎么跑都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沉沦那么容易,清醒那么难。

  我并不是在放弃,我只想休息一会儿。让身体沉睡,让思维停滞,当我不再存在,就没有人能控制我,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获得片刻的自由?

  当思维和身体剥离,当我在黑暗中还是能睁开双眼,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掌握了自己?

  当我沉入水中,当我失去知觉,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漂浮起来,心却还是像撕裂了一样疼痛?

  我渐渐不能呼吸,胸口闷的快要炸裂,究竟是什么会这么疼?究竟是为什么,连恨一个人也会这样疼?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出答案,就被一双手臂大力的从水里捞了出来。他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暴力,疯了一样的拽着我冷却的身体,不管不顾的阻止我继续沉沦。

  我被水花呛得直咳嗽,然而清清却第一次不管不顾的亲吻我,他的嘴唇很热,像只小兽一样扑上来吻我,撕咬着,追逐着,直到我冰冷的口腔有了一丝丝温热的疼痛,直到我奋力推开他仰头大口的呼吸,他才终于离开我的嘴唇允许我自由的呼吸,默默的低下头用力抱住了我。

  他的衣服在刚才的动作中湿透了,可是他的身体依然温暖,胸膛起伏着好像刚刚百米冲刺过一样,他手臂上的肌肉都突了起来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他整个人也在不住的颤抖。

  “主人,主人,主人,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走,您不能不要我。”他一迭声的叫着我,声音也在微微的发抖,难道他以为我要自杀么?那应该是真的吓坏他了。

  “清清,我没事。”我伸手摸摸他的脸,温暖的,有弹性的,美好的生命,就这样紧紧贴在我冰冷赤裸的身体上,我想安慰他,却发现我的声音里有我没想到的沙哑。“我好好的,哪儿也没去。”

  我这话说的,联系上我刚才的行为,自己都知道没什么说服力。

  清清紧紧的抱着我,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我身上,我们一起浸在冷水里,唯一的温暖只有对方的体温。我早就冰冷到麻木的身体总算有了些知觉,只有贴着清清的皮肤是温暖的,更显出其他处的冰凉。我向着这温暖反手抱住清清,一下一下的抚摸他颤抖起伏着的脊背,他的衣服被我身上的水打湿了一些,薄薄的衣服下面是他温软的皮肤,透过这层皮肤,我几乎能够直接摸到清清的心跳。

  那颗年轻的,纯真的,勇敢的心,属于我。那具温暖的,有力的,健康的身体,属于我。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已经不知道身体的碰触还能这样的温暖了吧?

  到底,谁才是谁的救赎?

  清清总算抱够了,压得我几乎喘不了气,他注意到了我不由自主的打摆,赶忙起身将我抱了出来。他的力气已经不小了,抱着我的双臂很结实稳当,看起来毫不费力。

  我身上一丝不挂,所以从清清推门闯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注意到了那个东西,坠在我身上,让我觉得身体有千斤沉。

  清清把我抱回卧室,拿了两条干燥的毛巾过来帮我把身体擦干,我手脚冰冷僵硬着不听使唤,干脆任由他伺候我。他把我身上的水擦的差不多了,给我披上了浴袍,然后绕到我身后帮我擦头发。等忙活完这一切,清清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安静的跪伏在我脚边。

  我已经差不多缓了过来,可是清清却死死的抱着我的腿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不肯抬起,这姿势像是倾诉,也像是忏悔。

  “清清怎么了?不是都说了我没事吗?来,坐起来。”我注意到他还在发抖,裹上了浴袍揉他的头发安慰他。刚才一时任性,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他嗫嗫地蠕动嘴唇,如果不是他抬起头让我看见了嘴唇的动作,声音小的我几乎听不见。

  我本来被恨意填满的心突然一下就疼了起来,又冷又硬的冰碴子被他一个眼神就融化了,胸口涌上来一种柔软的疼痛,是冰雪消融之后的春水溢出来的饱胀感,我心疼的按着清清的肩头,柔声道:“清清,不怪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

  然而清清却跪着向后错了一步,摇着头低声嘶吼着,好像心里的野兽受伤时的咆哮,“不,是清清的错,是清清不好。主人,对不起,对不起。”

  我望着伸在空中没着没落的手,缓缓的放到了清清头上,温和的揉摸他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是怕惊着那只小动物一样缓慢的顺着他的毛,微凉的手指能感受到他鼻息间的热气,我捏捏他的脸,他没有躲开。

  我把语气也尽量放缓,柔声问道:“清清啊,这是怎么了?”

  我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猜测着会不会是我在他心目中美好不容侵犯的主人形象受到了破坏,让他一时不能接受?可清清不是那么有奴性的人啊,我对自己道,毕竟还小,又受过那么多折磨,这也可以理解,我苦笑着想。

  然而清清的胸膛起伏着,艰难地对我说:“清清没能保护主人,都怪清清不好,是清清没用。”

  他的睫毛颤抖着,眼神绝望的看向我,无比悲痛的爬过来抱住我的腿甚至不愿再抬头,无比哀痛的说:“清清没能保护您,清清错了,主人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好像被重重的勒了一下,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难受。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清清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赶忙将他拉了起来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哄着,仿佛受罪的是他不是我。

  清清也是稍微缓了过来些,顺着我的手爬起来坐到我身旁,丝毫没有犹豫的揽过我的腰,一只手放在我后脑处将我按在他的胸前。我下意识的反抱住他,他的腰虽然细却也强韧,胸膛练出了一些肌肉厚实又有弹性,靠着很舒服。我听着他年轻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吹在我耳边,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总是让我意外,也总是让我惊喜。

  我放松的任他抱着我,他抱的很紧,紧的我们两个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节奏,那种肌肤相贴的安心胜过千言万语。

  待到我们都沉浸在这种真实的彼此拥有的安逸中,渐渐平静下来,我才故意假装端起架子问道:“清清,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主人?”

  “清清没有忘呀,”他轻声回答道,垂头用脸来蹭我,贴的更紧一些,“如果主人想的话,请您尽管用清清撒气吧。如果主人累了,就请您靠在清清身上休息一会儿吧。清清,清清抱起来舒服吗,主人?”

  他说到后面声音开始颤抖,我竟不知原来他这样渴望能为我做些什么。

  “舒服,我养出来的,当然舒服。”我伸手在他身上各处都揉揉捏捏,清清身上的体脂比例非常好,肌肉线条漂亮摸着又舒服,直对得起我夸他。“比刚来的时候像样子多了,这才是个男孩子该有的样子,还是我养的好,是不是?”

  我仰起头亲了亲他,明明是他生的好,我偏要说成是自己的功劳,清清也乐意顺着我,“对,都是主人养的好。”

  不知怎的,见到清清笑出来,我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潜意识里我更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反应。冥冥之中我仿佛知道总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我并不真的为自己担心,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便只能拭目以待迎头而上,反正也跑不了,那么就让我看看这件事到底要如何终结吧。

  只有一年而已。我着实有些意外,陈止遥居然只要一年的时间来和我做了断,大概他也是觉出腻了却又不甘心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的逃跑或许是他的奇耻大辱,用这一年来折腾我当作报复,也该够了。

  不过是一年时间,的确很快的。不知不觉,我不就已经离开他三年了?

  三年之内,我的长进虽然不大,至少不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决定命运的少年了,随叫随到而已,很快就熬过去了。

  我搂着清清躺下,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没着没落的,只有狠狠搂着他才有点真实感。三年了,每一天我都感觉不到什么真实感,直到陈止遥再次出现,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在逃亡。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也不知道我想逃到哪里去,我很累,可是陈止遥动动手指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没逃出他的五指山。他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一样,我以为我走远了,其实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可是每当我走近的时候,他又变得很远。

  大概在陈止遥心里,我一直就是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角色吧?

  他不需要我懂他,他要的只是占有和臣服,其实说到底,我连他要的是什么都不算太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是那么的不懂他,怪不得我会输。是他藏的太好,也是我不愿了解,因为我深深的知道,越是了解一个人,忘起来就越难。那么现在,冷漠而遥远的陈止遥,他什么时候会需要我呢?

  我忽然有些期待。

  我期待走近陈止遥,我有种预感,陈止遥本身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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