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天选小陈,大利西南!_开元情诗与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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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天选小陈,大利西南!

  “吉?吉从何来?”陈成纳闷,以为老头是在跟他说风凉话。

  “‘否’极,而泰来嘛。”沈老头依然笑呵呵的。

  逆境达到极点,就会向顺境转化;

  逆运到了头,好运就来了。

  事实上,这个成语中一对反义词,本意就是易经中的两个卦,一个是“泰”卦,一个是“否”(pǐ)卦。

  至于孰好孰坏,那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传闻,周文王为纣王所陷,久困羑里,”沈老头思绪遐远道:“一日闲暇无事,掐指一算,已两年有余。忽闻通报,有周国商人戊来访,文王赶忙迎出门去,一番问寒问暖。吃饭的空,便打听国内的境况如何。原来二儿子姬发对一些国政拿不准注意,经常和一些关系密切的属僚开会,冷落了原先受文王重用的外来臣属,那些臣属就不愿献计献策了,还有的告病回乡。文王觉得事态严重,便对商人戊说:“我写一个卦,你捎回去,让姬发看看,他就明白了。于是便划了个天地卦符——你可知是哪一卦?”

  陈成心想:老子遍观《封神榜》、《爱子情深》、《莲花童子哪吒》、《凤鸣岐山》,我特么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故事?

  怕不是老头顺口胡编的吧?

  还姬发冷落了老爸的老朋友,结交的一帮新朋友——他的新朋友莫不就是喷火娃、三眼娃、飞天娃?(哪吒、杨戬、雷震子)

  可是老头既然讲得煞有介事,也不能不给对方面子对吧,陈成假装听得入神道:“莫非——竟是那‘否卦’?”

  沈白石笑着点点头。

  老头信手将其画了出来,上面三条长杠,下面三条短杠。

  陈成一直受岳父训练,并不是一开始的小白了,怕沈老头不知道这一点来糊弄他,主动道:“这个卦,三阳在上,上位者也;三阴在下,处于下位。上卦和下卦阴阳不融合,各自抱成团,为离心离德之象!‘否’,那就是不要,‘否之’,不要这样做……”

  无论怎么看,也跟好不沾边啊!

  就算“否极泰来”,那意思是不是小陈我被“虐主”虐得还不够,不知道还要再受多少苦,才能触底反弹?

  “你看‘匪人’嘛!”沈老头道。

  “‘匪人’怎么讲?”

  “你看这个卦,原来是一个整体,却变成了阴阳两部分、两种人。”沈老头一手往上,一手往下:“这就是它的内涵。”

  陈成盯着沈老头手势,若有所思。

  见老头的确像是用心与自己探讨的样子,之前被隐藏起来的玩世不恭也彻底消了去。陈成试探道:“您的意思,‘否之,匪人’就是说:不要这样做了,一个团体,怎么能变成了两种人群呢?‘大往小来’,一旦有了小团体意识,就会导致大人出走,小人进来的结局。”

  沈老头微微笑,点点头。

  “可是我岳父说——”陈成的岳父也是研究的高手,解这一卦就跟沈老头说得不一样:“否卦,违背了人的需求,不适宜君子正固。”

  沈白石哈哈大笑,指着陈成道:“他是他,你是你!”

  陈成再一次陷入了困惑,沈老头似乎总在似有若无地暗示他,他的身份、命格与常人不同,就算平常人理解成不通、坏的“否”,到了他这里也能变成好东西。

  “天地否!天在上,地在下,互不交往!”沈老头感叹道:“陈郎君想来此前也是经历一段诸事不顺时期。”

  老头说这句总算像是句人话,没有再次挑战他的认知了,陈成重重点头:

  过去几年,我太难啦!

  不管你的话有多怪,只要你说,预断我快要时来运转了——那我这趟就算没白来了!

  沈老头见陈成没有心思跟自己讨论哲学,只想听自己给他的结论,想想毕竟少年人性子急,好笑之余,也就不吊他的胃口了,直白道:“陈郎君若想‘求名’,回到昔日四海闻名的程度,方面,就此卦来看条件还不成熟,时机不利,蛰伏一阵子,并得到某位‘贵人’的帮助,才可以实现。”

  陈成一听,还是不得劲的话,又有些泄气了。

  沈白石微笑:“不远了,不远了。追求荣华富贵,谋取权位,不急这一时。应该懂得隐藏自己的才华与能力,躲开目前这种小人当道的环境,有才不露,有德不显,有善不露。”在陈成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意味深长道:“韬光养晦,熬过这段时期之后,就是你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陈成心头一突,因为察觉到沈老头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殷切热忱,不像是说陈某人有所作为,反而是他沈老头有所作为似的。

  无论如何,对方能如此耐心接待自己这么个小年轻,陈成心中还是颇有些好感,对其映像又好了不少,婉拒了对方留下他吃饭的好意,称谢而去。

  离开了沈家,陈成回忆着沈老头说的话,越思越觉得老头有些独特的门道。

  但是现在,他就只记得一句“大利西南”了!

  西南有大利——

  要“西南”到哪里呢?

  以现在的位置来看,徽州那一片算是西南了,再西南进入江西了,再西南……

  当然,如果是以整个华夏大地来看的,云贵川藏都算“大西南”了。

  莫非小陈我实则是一位“仁波切”,入吐蕃,才能显真身?

  唔,我怕我有高原反应……

  而且目前来看,大唐和吐蕃年年打仗呢,原本的润滑剂金城公主也刚刚死掉了……

  但不管了,沈老头说西南大利,我便去寻吧!

  不够南,我便一路向南;

  不够西,我便一路向西;

  总归有一处,横坐标、纵坐标都对了,小陈的大利便来了!

  从沈老头兴奋的样子来看,这个“大利”还真的是非同凡响的!

  好事!好事啊!

  今天回去,给岳父一家加个餐……

  ……

  “叔祖父,真乃神人也!”沈七郎下班回家,兴冲冲地跑去找沈白石,把天子将把本县名字改为“德清”的事情说了,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是知道,叔祖父没有“内幕消息”的。

  沈白石微微一笑:“看来那小子,今天是特意来试我的功力来了!”

  “哦?”沈七怪问。

  沈白石便将陈成今天来求卦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怎知老夫百卦百中,断无失手!”自得之状,溢于言表。

  沈七自然也免不了恭维了几番。

  “你还别说,旁的法子,真就算不透他!”沈白石对着那个“否”卦道:“他自己说个法子,这就算出来了!有道是:

  真龙天子不开车,老夫也无法得手啊!”

  沈七:“……”老爷子又来了……

  沈白石站起来,感叹道:“闭塞而没有人道的时期,真的要来临啦!”

  叔祖父再次发此喟叹,可话语的分量,听在沈七的心中,却是愈发沉重了!

  “在此情形下,君子固守正道,只能得不偿失的!孔夫子不就是这样么?孔子宣扬仁义道德,本来是属干正道的事。可是时代不同了,周室衰落,诸侯称霸,谁兵车盛,甲兵多,土地便是谁的。结果孔子到各个国家去宣扬仁义道德思想,诸侯的侯王们怎么会采纳他的意见呢?因为一点用都没有啊!”

  “在当时的情况下,靠仁义道德连饭都吃不上,这种道德怎么会有市场呢?再比如隋末天下大乱,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道德还能起到治理社会的作用吗?所以说在这种时代,君子就无法守正道了。“大往小来”!“大往小来”啊!便是阳气渐衰,阴气渐盛,秋天来了,开始向严冬过渡啊!”

  沈七皱着眉头:“叔祖父的意思,即将来的大乱,堪与春秋乱世和隋末乱世相匹?”

  “比那更甚,也说不定!”沈白石看着侄孙道:“隋末,沈氏已经选错了一次,再有,切莫不可错了!”

  沈老头说过,指不定大乱来的时候,他已经嗝屁了,所以这些话,他必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给沈七听。

  沈七表示谨记。

  “去路纵如千里远,冲天难得一回飞。

  彩云秋后真堪羡,酌酒高歌对落晖。

  天时未至且韬光,逐禄求名事可伤。

  但得良辰光欲发,此时着力又何妨?”沈老头挥挥手:“下去罢。”

  ……

  “十一郎准备离去了?”尹氏听了女婿想要告辞了,颇有些不舍。

  她是知道陈成的况遇,心想着把他留在自己和丈夫身边,还能多加照看,也能心安,可他却想走了。

  柳绘和柳镇也不想他走,对柳绘来说,十一郎一走,就没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对柳镇来说,姐夫一走,老父亲又要把他当做第一考核对象了……

  “是呀,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得了老神棍“大利西南”的肯定,陈成对于自己的前程终于恢复了些乐观积极的态度,一直留在岳父母这里,带小朋友们玩也不是事。

  来临溪一趟,一来帮岳父搞来了新县衙宅基地;

  二来挣了钱改善了岳父母居住环境;

  三来通过“包青天”的剧目,影射了岳父“柳青天”刚正不阿,明察秋毫的伟岸形象!

  这波,真的不亏!真的不枉此行啊!

  “我也不是说走就走啦!”陈成笑道:“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离杭州那么近了,怎么着也要去杭州走一遭的!”

  去杭州,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杭州也有一个“诗榜联络站”,和卜海峰的扬州联络站算是江北、江南的大本营了。

  自己作为诗榜的“高级合伙人”,肯定是要去视察、指点一番的!

  说不定,小郡主这个月的来信,已经寄到杭州联络站了。

  “我也要去杭州玩!”柳绘表示要和陈成一同前往,等返程的时候再回来好了。

  这次陈成一走,指不定又是几年后才能再相见呢!

  她想去,老娘拿她也没办法。

  柳镇想逃课几天,也想去,老娘勒令不准。

  晚上岳父回来,听说女婿要走,倒是没多说什么,这个年龄,是该多出去历练的嘛!

  岳父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易经》的精品课程,再送你一堂吧!

  陈成主动道——给讲讲“否”卦吧!

  岳父大人自然欣然应允。

  虽然岳父的见解依然详实深刻,可是听在陈成的耳中,就是不断重复的“大利西南大利西南大利西南”……

  哇咔咔!

  ……

  “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杭州?还要去一趟乌程?”出行的路上,柳绘听说陈成要绕道,老大不情愿。

  “难得到湖州嘛,离老朋友不远,自然要去拜访一下啦!”陈成道,本来吧,他和江森到湖州,就是冲着季兰姐姐来的,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岳父也到湖州当官了呢!

  “你这个‘老朋友’,有多‘老’?”

  陈成算了算:“有两个月了吧!”

  柳绘:“……”

  其实,认识多久,到底称不称得上“老朋友”,柳绘压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

  这老朋友怎么是女的?青春少艾?美貌无双?才华横溢?还和陈十一郎诗歌唱和?天!

  “你怎么能带着我,去见她呢?”柳绘小娘子气呼呼的,着重说了“我”,又着重说了“她”!

  醋性十足的样子!

  陈成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啊!”谁还没几个异性朋友呢!何况我们还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过呢!

  “我要回家啦!不去啦!你自己去好啦!”柳绘听了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加生气了,小脾气爆发!

  “不至于吧!”陈成没想到快快乐乐的旅程小家伙都不乐意去了,跟李季兰真的没什么,跟另一位那可真的擦枪走火呢!

  “她不是女冠嘛,出家人哈!”

  “哼哼!”

  大唐的风气,越是出家人,反而越是玩得开,柳绘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对于这些事情又不是一无所知,洛阳和长安的女道士都泛滥成灾了!什么吃喝玩乐的场合没有她们?

  无论如何,好不容易才把小家伙说满意了。

  李季兰也从陈苌的“好朋友”,变成了江森的“好朋友”。

  而陈苌的“好朋友”,自然得是柳绘小娘子啦!

  也不是说你不能有其他好朋友,可你必须把柳绘小娘子永远摆放在第一位!

  否则的话……

  “我就不跟你玩啦!”

  陈成:“……”

  乖,咱不要总是搞得跟小孩似的,你也已经不是六岁了好嘛,还来这一套。

  临溪到乌程,本州之内,的确不远。

  可到了李季兰所在的玉真观,却发现不是“我们乐不乐意来”的问题,而是“人家给不给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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