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PK丁干!一根裤带的对决!_开元情诗与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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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PK丁干!一根裤带的对决!

  “唔。”要说窦亮写了一首五言诗出来已经很奇怪的话,在看看他的内容,陈成就愈发诧异。

  先前和七少对阵的时候,“老大”窦亮是唯一的“诗之力二段”,可是他的那首木槿花的诗,未见出彩。

  能在身有残缺的情况下成为七少拜服的“大哥”,陈成更愿意相信是靠他大哥的光环。

  可是这首诗过后,陈成可能需要对窦同学重新审定。

  诗的意思倒是没什么费解的,符合他这个年龄少年的口吻。

  “湘水出临源”,也就是说湘江是从临源县发源的。

  临源县也就是后世的“兴安县”,不仅湘江,也是漓江的发源地。

  第二句“灵渠指阳朔”可以说是不通,或者说犯了地理的错误。真要去这条大名鼎鼎的人工运河看看,恐怕听到的不是对灵渠的惊叹赞赏,而是不屑之词:“一条水渠而已!”

  是的,灵渠确实太小了,迂回曲折不过公里。

  在小比例尺的地图上,就像漓江与湘江之间一个小小的连字符:“-”。

  这个连字符的宽度甚至不足以标注上“灵渠”的名字。

  你还指阳朔?隔太远了吧?

  可真一细思,却也有其道理。

  第三句“两派汇漓江”就给出了答案,一起汇集到漓江里,可不就能“指向阳朔”了吗?

  如果说这三句带有“科普性质”的诗,只能说是能自圆其说的平平之句,这第四句却陡然来了个大转折!

  说转折可能也不恰当,只是脱离了三条河流的体系,说了另外一条“科普知识”:

  天空四垂角!

  古人认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而在天空四极的地方,还有“天柱”在那里顶着不让天塌下来。

  莫要嘲笑古人见识短浅,哪怕“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孙大圣也是这样认为的呢!

  所以,你这诗里这样写,不就是复述一下众所周知的自然环境嘛!

  全天下哪里不是“天空四垂角”呢?

  这诗有什么技术含量!

  直接判负吧!

  实则不然。

  这句有点“双关”意味。

  “天”,既是抬头可见的那片天,却也另有所指。

  就好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全天下的土地都应该是大唐天子所拥有的地盘。

  可是南诏国算吗?吐蕃国算吗?爪哇国呢?天竺国呢?

  就算南诏算半个“王土”,可天竺国肯定不是,“自古以来就不是中国的领土”。

  这说明,大唐天子的“天”,还没有笼罩到阿三的地盘去。

  同样的道理,岭南曾经也没有笼罩到中国皇帝的“天”底下去。

  直到秦始皇的横空出世。

  始皇帝大手一挥,于是“北有长城,南有灵渠”。

  这规模完全不对等的两项工程为什么能被学者相提并论?

  还真别看不起这条“公里”的“小沟渠”,完全称得上是始皇帝的“得意作品”。

  而且,从某种角度说,灵渠的丰功伟绩连长城都难以望其项背!

  灵渠的开凿,就是一柄拓疆的利剑!

  不仅剑指阳朔!

  也剑指整个百越!

  剑指天之尽头!

  因为灵渠的凿通,沟通了湘江、漓江,联接了长江和珠江两大水系,打通了南北水上通道,为秦王朝统一岭南提供了重要的保证,大批粮草经水路运往岭南,有了充足的物资供应。在灵渠凿成通航的当年公元前214年,秦兵就攻克岭南,随即设立桂林、象郡、南海3郡,将岭南正式纳入秦王朝的版图,始皇帝把自己的“天”扩大了将近一倍!

  而且这小子也还有点门道,“临源”对仗“阳朔”,刚好桂州的一南一北,两相互文,实则描写的正是桂州这一整块区域!

  你将这金戈铁马、荡气回肠的历史带入到诗中,就仿佛看到灵渠将湘江、漓江沟通的那一天开始,大秦王朝的“天幕”就缓缓垂下,在桂州大地上投下始皇帝那不可一世的气概!

  磅礴大气,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十二三岁少年的手笔!

  十四岁的陈成如是地想。

  这应该不是窦亮写的,难道这小子抄袭的大哥窦明的草稿?

  可是窦明作为“穷人版七绝圣手”,想来是不会去碰五绝的体裁的……

  无论如何,看着一向一声不吭的窦亮,陈成内心的想法风起云涌。

  这种短小的五绝着实令人惊艳,理应判他获胜。

  问题在于,这诗虽然有“阳朔”,可是明显是在一个更大的视野下去作诗的,甚至“阳朔”都不过是随手拿来押韵的工具。

  反观丁干那边人写的“四言怪诗”,既不是承袭先秦诗经的四言诗传统,也不像是后世才开始流行的“曲子词”,无头无尾,随心所欲——

  可的的确确死死扣住了“阳朔形势”的题眼。

  巨灵乍擘,暗水中分,千岩断碧——

  阳朔这些形态各异,各不相连的青山,就好像是巨灵神用手掰开的!

  似雨还晴,深迷天日——

  天气就好像陈成他们今天来时一样,东边日出西边雨,太阳总是躲在云层后,一跳出来,又能暖洋洋地迷死你!

  最后这句“风吹鬼啸,月落鲛泣”仿佛更是符合外界对于岭南的映像,风吹过的时候就像鬼在长啸,月亮一落下去美人鱼就开始哭泣!

  奇异的想象力,令人触目惊心,又忍不住惊叹!

  “这么说来,陈兄弟也是认可这两首诗,我方更优了?”丁干微笑道,小弟们的比拼只是开胃菜,可如果五局三胜中领先对面,他也觉得脸上有光。

  “那倒也是不是。”陈成问写诗的少年道:“你是本地人吗?”

  “是的。”

  听到肯定回答,陈成盯着“风吹鬼啸,月落鲛泣”挠着下巴:“正常人写诗的话,谁会说自己家乡的‘风’听起来像是鬼叫呢?“

  对方:“……”

  丁干:“……”

  所以,陈成怀疑,这小子怕是“借鉴”了别人的作品,起码这句“风吹鬼啸”有很大的嫌疑……

  “哈哈哈!”丁干打了个哈哈:“小兄弟们作着玩玩,陈兄弟就莫要太过较真了。”

  大家真正关心的,还是两位焦点人物的诗作得如何。

  “好。”陈成点点头:“那这一组,就判两位打平吧!”

  双方各自都保住了自己腰间的裤带,心情都不错,五组人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小弟们都如此出彩,大哥们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两边的小弟都紧张关注,把丁干和陈成的竞争当做他们的比试的延续,一局定输赢!

  “哇,丁师兄这是一篇巨制啊!”一看到丁干交出了一首长诗,底下人一下子就惊叹起来,分量如此足,可见丁干对对面这个少年多么重视!

  诗曰:

  桂州阳朔峰千万,万石林中水泻漓。

  石架琅玕立不律,屏开翡翠吹参差。

  美人浓点青螺黛,诗士惊题碧落碑。

  削尽坡陀不依傍,乱生头角分高卑。

  遍游异地绝此景,幻出寻常非所思。

  道与未游人共赏,是何丘壑太离奇!

  如果说前面一位形容家乡的风是“鬼啸”被陈成质疑抄袭,那么现在丁干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在显示他对家乡的无比热爱!

  毕竟“桂州阳朔峰千万”,一天玩一座,十年都玩不完!

  丁干还拿阳朔和别的地方对比:游遍了外地所有的风景,都没有阳朔这样风格独特的景色,各种奇山怪石超乎你的想象!(有点“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归来不看山”的自吹自擂味道。)

  把阳朔的风景说给那些没来过的人共同欣赏,人家却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离奇独特的存在!(陈成:一点没错,毕竟只有你们这的“喀斯特地貌”最典型,中原大地哪有?)

  丁干的师兄弟们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这诗句,对丁师兄的崇敬、对家乡的热爱溢于言表。

  陈成也愈发相信,第一次和丁干对阵时他说的“却道蓬莱在岭西”是真情实感,实话实说的。

  “丁兄的诗作得依然是那样好,可我有一个疑问。”陈成皱紧眉头,苦思无解的样子。

  “有何疑问?但说无妨!”丁干对自己的诗作很有信心,对家乡的风光更有信心,每一笔,每一处都有来历,不怕陈成从鸡蛋里挑骨头。

  “就是这一联!”陈成指着第三联“美人浓点青螺黛,诗士惊题碧落碑”道:“这‘诗士题碑’我知道,‘诗士’便是丁兄;可是……”

  话锋一转:“这‘美人点青黛’——‘美人’,又在哪里呢?”

  话说陈成自己可是很擅长给美人“点青黛”的,毕竟金陵选花魁的时候他可是季兰姐姐的御用化妆师嘛!

  丁干闻言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陈成是在开玩笑,放声大笑:“陈兄是从旧县来的,难道就未曾看到阳朔俏丽的小阿妹吗?”

  “看到啦,可不怎的!”陈成一摊手:“小阿妹太多,都看花眼了!”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气氛到了今天最融洽的时候。

  谁不知道,这幅对联中的“美人”“诗士”,都是比喻,说明阳朔各种山的形象,不仅像这俩,还有的像老人、像巨象、像骆驼呢!

  丁干见陈成没有从自己的诗中挑毛病,就知道自己的这首诗的确写得很好,没毛病——毕竟只要跟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最会说歪理。

  笑够了,丁干冲陈成挥挥手:“那么我们现在看看陈兄弟的大作吧!”

  自己的答卷交得很完美,丁干对自己获胜的信心也是大增。

  “哇!”

  陈成一亮出自己手中的诗稿,众人也是一阵惊叹!

  因为,陈成的诗也很长!比丁干的还要长!

  可以说是他来岭南后写的最长的一首!

  题为《新秋行阳朔漓水上》,诗曰:

  千峰如九华,直立皆千尺。日出森青尖,入夜湛深碧!

  一水相与潆,浅漱峰根石。馀波拭琉璃,净照天影白。

  此时秋巳新,凉蟾半生魄。玉宇淡云流,榆花何历历。

  斜看露脚飞,雨气湿将滴。幽草生暗香,虫喧破山寂。

  何期来此间,清景得今夕!停却掌中扇,长风透絺绤!(押入声韵)

  “唔……”丁干看了陈成的诗之后,凝思半晌。

  诗不是越长越好,这是人所共知的,也不是说陈成的诗比自己的长,就认为他的诗也作得更优秀。

  可是细细读来,陈成的这首诗明白晓畅,就好像缓缓流淌的漓江水一般,沁人心脾,将阳朔山峰林立、奇形怪状写得历历在目,更兼之有昼夜的不同变化对比,各有形态。

  漓江的水如此清澈,天空如此澄净,榆花绽放,幽草暗生,虫鸣鸟唱,何等优美!

  以至于陈某人在最后四句感叹说:

  哪里想到这一次来到阳朔,欣赏到这样的清净之景!

  哪里还需要掌中的扇子,将它丢一边,站在船头,张开双臂,迎接这长风穿透身上葛布粗衣的快感吧!(葛之细者曰絺,粗者曰綌。引申为葛服。)

  说实话,哪怕作为竞争对手的丁干,看到这句都有些心折这其中的感觉,想着结束这场决斗,站在开阔的地方,且听风吟吧!

  同样是写风,为何在有些人的眼中,阳朔的风就是“鬼叫”,而在陈成的诗里,就成了放飞自我,回归自然的潇洒景象呢?

  (没办法,陈成这句借鉴了天下最洒脱的苏东坡先生的名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嘛!)

  看着丁干默读着诗,一言不发的样子,周围师弟们都面面相觑。

  这两首诗,到底谁好?

  虽然我觉得丁师兄的诗写得很好,可是这陈姓少年的诗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

  尤其是他最后几句还真能激发起我们的共鸣。

  谁也没说话,就看两个当事人自己如何评价。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丁干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按道理,我对自己的诗向来有信心,也不觉得有多少人对阳朔的山水比我还要了然于胸。”

  “陈兄弟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将自己的段位连升七级,完成一个境界的跨越,原先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当真是有天赋与情怀的。”

  “要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是不想向你服输的,可是看在你这诗——毕竟是在赞誉我们阳朔的风光,冲着这点,我也觉得……”

  丁干说着,缓缓伸向腰间,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双手奉上:

  “向陈兄弟认输,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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