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幼年顾长安的梦想
顾长安三岁时，整个大齐从北到南的铁路已经通了。
三岁的顾长安已经可以每年跟着娘亲，往返青州和京城之间。
年幼的顾长安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只有一个外祖父，一个外祖母。
而他却有两个外祖父，两个外祖母。
不过，这两个外公外婆都对他很好，顾长安也就不纠结这些了。
父亲母亲都很忙，有的时候顾不上他，顾长安就会被送到季家。由季外祖母教他习武，季外祖父教他认字。
季家还有个小舅舅，脾性看上去臭臭的，但其实只要顾长安粘着他，小舅舅就只能乖乖把他放到肩膀上，带着他到处玩。
这年春闱，大家都以为小舅舅要去考状元。
但小舅舅却拒绝了，表示自己要去肃州参军。
“靖远，你当真想好了，要去肃州参军？”聂轻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汤靖远。
她一直以为儿子会留在京城参加科举，然后做一名文官。
汤靖远郑重地点点头，“母亲，我留在京城跟着父亲读书是为了明事理。只有明了事理，以后在军中才能知人善任。驰骋沙一场一直是您的愿望，更何况外祖父的遗愿，不也需要有人继承吗？”
聂轻眉很清楚，儿子说的不是假话。
如果是三年前的汤靖远，她不可能同意汤靖远的要求。但三年后的汤靖远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总不能束缚儿子的翅膀。
“好，为娘相信你。”聂轻眉眼眶发热。
小舅舅走的那天，很多人都来送行，包括小舅舅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舅舅。
顾长安也舍不得小舅舅，他悄悄拉住小舅舅的衣角，问道：“小舅舅以后还会回来让长安骑大马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长安觉得小舅舅的神色有片刻的复杂。
“等过几年小长安长大了，小舅舅就驮不动长安了。”
顾长安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那小舅舅会回来看长安吗？”
汤靖远想了想，“等从京城到肃州的铁路修通了，小舅舅就能经常回来看长安了。”
然而，顾长安没想到的是，一晃过了好多年，京城到肃州的铁路仍然没有修通。
工部那位总是叫娘亲沈总的许大人，被横亘在磁州一带的乌叶和太南两条山脉难住了，一直在想办法在两条山脉之间打一条路出来。
比铁路先通的，则是京城的用电。
孟应如和齐成磊为了研究稳定发电，带着孟文彦从青州迁回了京城。有了朝廷的支持，两人的进度比从前更快了。
京城自然就是首批电力的受益地方，虽说电灯还普及不到普通民众家，但京城朱雀大街两旁已经用上了太阳能路灯。每天到了傍晚，朱雀大街的路灯就会亮起，据说不少点不起灯的读书人，都会借着灯光在路上读书。
一时间，京城读书的风气大增。
有一回，顾长安和父亲母亲坐着马车回园子时，还在路灯下看见了舅爷爷和月姨在路灯下说话。
顾长安想大声和两人打招呼，却被父亲捂住了嘴巴，还凶巴巴地让他不要凑热闹。
顾长安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父亲不是平时都教他要做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吗？
从看到舅公和月姨说话后没多久，顾长安就被带着去了舅公家里。舅公家里这天人出奇的多，整座宅子都被装点成了红色。舅公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坐在马背上，带着一个盖着盖头的人进了宅子。
顾长安被母亲教着叫那人舅奶奶。
大人们在喝酒，顾长安偷偷溜进舅奶奶的房间，舅奶奶掀开盖头，盖头底下居然是月姨。
月姨嫁给了舅爷爷，这不是差辈分了吗？顾长安表示很不能理解！
顾长安陪着月姨等在房间，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舅爷爷掀开月姨的盖头，才发现被子里还裹着顾长安。
外祖母赶紧来把他抱走，这回从舅爷爷家回到自己家，顾长安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屁股，被爹爹用手打了好几下！
这是顾长安最想长大的一回，等他长得和爹爹一样高，把季外祖母的功夫全都学会了，一定也要打爹爹的屁股！
可惜，等顾长安长到和爹爹一样高时，发现自己就算和爹爹打了个平手，还是不敢打爹爹的屁股。
幼年顾长安的梦想从此破灭了。
……
沈清本来说不再生了的，但因为实在再想要个女儿，就在顾长安五岁那年又生了个孩子。
老天爷还挺乐于助人，这回生的真的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生下来就白白净净，有着一头浓密的头发，和顾长安小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
皇帝一高兴，干脆给小姑娘赐名长乐。
顾长安长得像顾含章，但性格更像沈清，甚至比沈清皮得多，整天小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一些让大人们头疼的事。
顾长乐长得像沈清，性格却和顾含章一模一样，小小年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就连张秀娥和季文彬都怀疑，是不是夫妻俩被长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缺乏了对女儿的关爱。
沈清表示很冤枉，这事也只有谢琼如能够理解她。
婆媳俩也只能尽量给顾长乐更多爱，试图让她多笑一笑。
但顾长乐显然觉得平常的事都很浪费时间，与哥哥顾长安不同，甚至对进宫给太子的小女儿当伴读这事很期待。倒不是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而是想向太傅请教问题。
顾长乐成了太傅最喜欢的弟子，这个时候太学已经允许招收一部分女学生，顾长乐在太傅的推荐下，理所当然进了太学。
梁宗光还特地走了个后门，直接把顾长乐安排到自己带的班上教着。
两个孩子茁壮成长，太子登基后，人到中年身体情况急转直下，膝下的皇子没有一个立得起来。
彼时顾含章已经是文渊阁最年轻的阁老，也是皇帝最倚重的人，理所当然做了监国的摄政大臣。
最后，新帝的幼子被立为太子，病入膏肓的新帝临终托孤。
年幼的皇帝最终没有辜负顾含章的苦心栽培，成了大齐史上最开明的皇帝，开创先河允许女子入朝为官。
虽说女官还是少数，但至少已经有了先例，往后大齐诸代皇帝都不再因为性别，而错失人才。
史官曾记录皇帝的话：“朕最尊敬之人乃是表叔，但朕的良师还有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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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顾长安已经可以每年跟着娘亲，往返青州和京城之间。
年幼的顾长安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只有一个外祖父，一个外祖母。
而他却有两个外祖父，两个外祖母。
不过，这两个外公外婆都对他很好，顾长安也就不纠结这些了。
父亲母亲都很忙，有的时候顾不上他，顾长安就会被送到季家。由季外祖母教他习武，季外祖父教他认字。
季家还有个小舅舅，脾性看上去臭臭的，但其实只要顾长安粘着他，小舅舅就只能乖乖把他放到肩膀上，带着他到处玩。
这年春闱，大家都以为小舅舅要去考状元。
但小舅舅却拒绝了，表示自己要去肃州参军。
“靖远，你当真想好了，要去肃州参军？”聂轻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汤靖远。
她一直以为儿子会留在京城参加科举，然后做一名文官。
汤靖远郑重地点点头，“母亲，我留在京城跟着父亲读书是为了明事理。只有明了事理，以后在军中才能知人善任。驰骋沙一场一直是您的愿望，更何况外祖父的遗愿，不也需要有人继承吗？”
聂轻眉很清楚，儿子说的不是假话。
如果是三年前的汤靖远，她不可能同意汤靖远的要求。但三年后的汤靖远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总不能束缚儿子的翅膀。
“好，为娘相信你。”聂轻眉眼眶发热。
小舅舅走的那天，很多人都来送行，包括小舅舅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舅舅。
顾长安也舍不得小舅舅，他悄悄拉住小舅舅的衣角，问道：“小舅舅以后还会回来让长安骑大马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长安觉得小舅舅的神色有片刻的复杂。
“等过几年小长安长大了，小舅舅就驮不动长安了。”
顾长安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那小舅舅会回来看长安吗？”
汤靖远想了想，“等从京城到肃州的铁路修通了，小舅舅就能经常回来看长安了。”
然而，顾长安没想到的是，一晃过了好多年，京城到肃州的铁路仍然没有修通。
工部那位总是叫娘亲沈总的许大人，被横亘在磁州一带的乌叶和太南两条山脉难住了，一直在想办法在两条山脉之间打一条路出来。
比铁路先通的，则是京城的用电。
孟应如和齐成磊为了研究稳定发电，带着孟文彦从青州迁回了京城。有了朝廷的支持，两人的进度比从前更快了。
京城自然就是首批电力的受益地方，虽说电灯还普及不到普通民众家，但京城朱雀大街两旁已经用上了太阳能路灯。每天到了傍晚，朱雀大街的路灯就会亮起，据说不少点不起灯的读书人，都会借着灯光在路上读书。
一时间，京城读书的风气大增。
有一回，顾长安和父亲母亲坐着马车回园子时，还在路灯下看见了舅爷爷和月姨在路灯下说话。
顾长安想大声和两人打招呼，却被父亲捂住了嘴巴，还凶巴巴地让他不要凑热闹。
顾长安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父亲不是平时都教他要做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吗？
从看到舅公和月姨说话后没多久，顾长安就被带着去了舅公家里。舅公家里这天人出奇的多，整座宅子都被装点成了红色。舅公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坐在马背上，带着一个盖着盖头的人进了宅子。
顾长安被母亲教着叫那人舅奶奶。
大人们在喝酒，顾长安偷偷溜进舅奶奶的房间，舅奶奶掀开盖头，盖头底下居然是月姨。
月姨嫁给了舅爷爷，这不是差辈分了吗？顾长安表示很不能理解！
顾长安陪着月姨等在房间，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舅爷爷掀开月姨的盖头，才发现被子里还裹着顾长安。
外祖母赶紧来把他抱走，这回从舅爷爷家回到自己家，顾长安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屁股，被爹爹用手打了好几下！
这是顾长安最想长大的一回，等他长得和爹爹一样高，把季外祖母的功夫全都学会了，一定也要打爹爹的屁股！
可惜，等顾长安长到和爹爹一样高时，发现自己就算和爹爹打了个平手，还是不敢打爹爹的屁股。
幼年顾长安的梦想从此破灭了。
……
沈清本来说不再生了的，但因为实在再想要个女儿，就在顾长安五岁那年又生了个孩子。
老天爷还挺乐于助人，这回生的真的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生下来就白白净净，有着一头浓密的头发，和顾长安小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
皇帝一高兴，干脆给小姑娘赐名长乐。
顾长安长得像顾含章，但性格更像沈清，甚至比沈清皮得多，整天小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一些让大人们头疼的事。
顾长乐长得像沈清，性格却和顾含章一模一样，小小年纪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就连张秀娥和季文彬都怀疑，是不是夫妻俩被长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缺乏了对女儿的关爱。
沈清表示很冤枉，这事也只有谢琼如能够理解她。
婆媳俩也只能尽量给顾长乐更多爱，试图让她多笑一笑。
但顾长乐显然觉得平常的事都很浪费时间，与哥哥顾长安不同，甚至对进宫给太子的小女儿当伴读这事很期待。倒不是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而是想向太傅请教问题。
顾长乐成了太傅最喜欢的弟子，这个时候太学已经允许招收一部分女学生，顾长乐在太傅的推荐下，理所当然进了太学。
梁宗光还特地走了个后门，直接把顾长乐安排到自己带的班上教着。
两个孩子茁壮成长，太子登基后，人到中年身体情况急转直下，膝下的皇子没有一个立得起来。
彼时顾含章已经是文渊阁最年轻的阁老，也是皇帝最倚重的人，理所当然做了监国的摄政大臣。
最后，新帝的幼子被立为太子，病入膏肓的新帝临终托孤。
年幼的皇帝最终没有辜负顾含章的苦心栽培，成了大齐史上最开明的皇帝，开创先河允许女子入朝为官。
虽说女官还是少数，但至少已经有了先例，往后大齐诸代皇帝都不再因为性别，而错失人才。
史官曾记录皇帝的话：“朕最尊敬之人乃是表叔，但朕的良师还有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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