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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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离开的次日发生了一件事情。与很多事情一样，对当事人而言，它的发生是天塌地陷，但对旁观者而言，那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一个消息。赵诗林的母亲在上山捡柴的途中不慎摔倒，滚落山沟，向来身体的不好的老人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小赵还是个孩子，那些天哭得嗓子完全失声，站都站不起来。他家没什么亲戚，苏局长看着可怜，就出人出钱帮着把后事办了，朱泽也随手帮了不少忙，连一直不吭声的白牙都默默地出力。完事儿，小赵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谁劝都没有用。朱泽也是听到平时跟小赵关系不错的警察们嘀咕才知道那孩子的状况，就自掏腰包抽空从集市上买了些吃的用的东西，在某个傍晚，推开了赵诗林家的门。目光所及，简陋的院子，破败的房子，他听到从打开的木格子窗户里传出时有时无的说话声。
“吃饭……”“吃饭……”“吃饭……”……
这个词语以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语调被人重复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声音平硬，完全不是赵诗林的清脆温和。
朱泽透过窗户看到的情景是这样的：赵诗林躺在床上半靠着枕头，因为两眼红肿得过于厉害，所以无从分辨他到底是在看屋顶还是压根睁不开。坐在床边矮凳上的是白牙，他裹着纱布的左手托着个蓝白花大瓷碗，送到赵诗林面前，不停地劝他吃饭。白牙的左手虽然骨头断了，但是好在接起来还能用。只不过诡异的情况在于，赵诗林完全没有动静，就像听不见，而白牙除了坚持重复那句“吃饭”也别无说辞，且完全不管小赵的反应。
朱泽听说过赵诗林照顾白牙的事迹。像白牙这样一个个性不讨喜的人，基本为警局的人们所排斥，再加上他还干过挟持小赵、放走阿路等犯众怒的事情，无论事出有心还是无心，都让人们很难将他当成自己人。唯独赵诗林对他关怀备至，不仅在他重伤时悉心照料，在他被前无打断手骨、自杀未遂之后更是耐心地开导陪伴。这样单纯的同情善意足以温暖一颗心。
石头也是能被捂热的。朱泽这样想着，就听到屋里小赵有气无力地开口了。他说：“我娘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我以后能多多读书识字做个有学问的人，她把这个心愿告诉了给我取名的老先生，老先生说就看着我说叫赵诗林吧。其实我长这么大也没读几天书，家里没钱。”他从身旁摸起一本纸张已经破损发黄的《孟子》，“别人都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当不了吃喝，都是有钱人家才看的。可我娘一直说有学问的人受人尊敬，就想方设法要把我塞进学堂里，我见过他给教书先生送鸡蛋，这本书也是她给人家洗衣裳换的。她还说希望有一天我能给她讲讲这些古书里的道理！我呢，特别笨还贪玩儿，直到她死，我还是连这书头一篇都念不下来。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她期待的那种人。”
白牙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接话：“你看着。”
在赵诗林疑惑的目光中，白牙抬起右手，慢慢地，极费劲儿地把左手的大青花碗接了过来。虽然整个碗和碗里的菜粥都在他手指上颤抖不已，但是，这足够让赵诗林瞪大原本无神的眼睛了。
白牙的右手因为手部神经坏死被医生认定为废了，别说碗，连笔都应该是拿不动的。可是现在，他就这么用右手抖抖索索地将一大碗菜粥递到赵诗林面前，“他们都说我的这只手残废了，可是，我觉得他们都错了。等手伤好透，我再多锻炼些日子，到时候别说是端碗，开枪也许都不会有问题。你看，这世界上，没什么事不可能的。”
虽然白牙这么说着，但其实那碗粥已经在他手里摇晃抖动到一个泼洒出来的临界点了。小赵半天才回过神儿，赶在他即将脱手的一瞬间把碗接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人开始吃东西，脸都被碗整个挡了起来，白牙轻轻叹了口气，甚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赵诗林的头。头发很软，有着这个样一个年纪该有的顺滑和柔韧。
后来朱泽也没进门，他觉得一个白牙足以说服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孩子。再大的伤口都可以愈合，再难忍的疼痛都终将消散，因为他是那么那么年轻。于是东西放在门口朱泽就回转了。
前无回来的前一天，程翊奉命回武汉。
军令紧急，程翊也没多耽搁，只在走之前去锁岚山上的无漏寺晃了一趟。他预感这次回去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至于站在谁一边，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佛像在上，金身庄严。主持捧给程翊三炷香，且不论信与不信，在寺庙这个地方，烧几炷香那是礼貌和尊重。如果神佛的眼睛真能照见世人的本心，程翊倒是不介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愿望，年轻的军官戎装英武，站资笔直，持香揖首：一拜，最好烽烟不起；如若不能，再拜，盼此行顺遂；要是前两项都不成，程翊想了想，三拜，默念道，至少成全我友人平安。
微笑着听完了主持的寄语祝福，程翊在临行前把自称前无师弟的小和尚十利找了过来，将手腕上那条黑檀珠串摘下，并留书一封让十利等前无回来一并转交。
部队已经出了锁岚县，朱泽跟程翊报告，程团长才知道自己队伍里多了两个人，赵诗林和白牙。白牙被从青雷手里救出来之后就很自由，除了赵诗林也没人在意他干嘛，平时在警局混了个脸熟，但警局里的人都不把他当自己人，小赵为了他倒是跟同僚们吵过几次。听说程翊要离开的消息，白牙就去跟已经回警局做事的赵诗林告辞，他说自己从懂事开始就是土匪，小时候是小土匪大了是大土匪，一直在湘西的深山野林里藏着靠打家劫舍为生，现在他不想做土匪了，想换个方式活着，不如就跟着程翊的部队走出去，看看大山之外的世界。因为母亲刚刚过世，赵诗林本来就有种失去依靠的飘忽感，现在白牙一说要离开，他整个人都有些承受不了。白牙的两只手都不利索，小赵能这么快恢复状态继续工作除了白牙的鼓励更是因为这个半残的白牙还在等他照顾。有时候，被需要是必须坚强的动力，可是白牙的话让赵诗林无从辩驳，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挽留白牙，于是那孩子就开始哭……所以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白牙拿袖子在他脸上粗暴地擦擦，叫他别哭了，而后掰开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我们对一个人不舍、牵挂，往往不是因为那人待你有多好，反倒是因为你为他付出太多心力了。
白牙站在整齐的队列边上，沉
默，突兀。朱泽一路检视过来，到他那里时，略微停顿，打量了几眼，瞧这架势也明白了七八分，也没犹豫，直接命令道：“入列！”队伍出警局大门口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连跑带喊地追上来。赵诗林换了便装，背着一大包袱，气喘吁吁地赶上队伍尾巴的白牙，“我也跟你们走。我也去看看外面什么样子！”白牙皱着眉头叫他别胡闹。小赵不理白牙，自己跑去跟朱泽说。朱泽有点为难，毕竟他是苏格的人。不过送行的苏局长倒是很大方，直接挥挥手，那意思明显就是，这人送你们啦！白牙有些无奈地接过赵诗林手里的大包袱背在肩上，而小赵小跑着却颇有几分不知为何的兴奋，朱泽看着眼前青涩稚嫩的人忽然生出一丝担心，虽然赵诗林年纪小孩子气，却着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娃。这样的人在个小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最好，征战沙场并不适合他。
这世间太多疾苦，若能不知，那才是真幸运。然而，一个人会走什么样的路，终究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程翊在车里望着锁岚山渐远，他知道，走出这山水青碧，便踏入烽火狼烟。
不久后，中原大战爆发。蒋冯阎李几方势力在中华大地上展开了长达十月的争权之战。昔日称兄道弟，如今兵戎相见，上面一声令下，无数生命被机械地投入战争熔炉，绝望、挣扎、疯狂，你死我活，争相变成战争最激烈的燃料，可到最后呢，参战百余万，伤亡数十万，烟都看不见一缕。战争最终以张学良通电，东北军入关奠定了蒋的胜局，而冯阎李三方各路将领心思存异行动不一，最终溃败而后各谋出路。战争开始声势浩大，打到后来诸多懈怠，结束之时草草了事。就像一台大戏，起始的时候扮相端正行头光鲜，中间有人唱走了调有人念错了词，再后来情节已然混乱敌友已然不分，渐渐有人笑场有人退出，谢幕时，赢的急着下台准备下一场大戏，输的捡起盔甲武器落荒而去。蒋部对败军收编的收编遣散的遣散，简单收拾下残局，就赶着去对付共/党了。败北的为了保存实力也暂时偃旗息鼓不再挑衅。至于那些被碾碎在这场大战中的生命，被时间的风轻轻一吹，从此消散无踪，毫无印记。
这场战争中湖北韩成部因在战争开始便与李宗仁决裂表示支持□□，且掌握先机，倒戈成功，基本没有参与大规模的战争，实力完好保存，并在战后受到中央的重重嘉奖，除了物资、装备这些实际的好处之外，各级军官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提拔。
韩成因功调派广西主政，程翊暂代师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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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离开的次日发生了一件事情。与很多事情一样，对当事人而言，它的发生是天塌地陷，但对旁观者而言，那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一个消息。赵诗林的母亲在上山捡柴的途中不慎摔倒，滚落山沟，向来身体的不好的老人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小赵还是个孩子，那些天哭得嗓子完全失声，站都站不起来。他家没什么亲戚，苏局长看着可怜，就出人出钱帮着把后事办了，朱泽也随手帮了不少忙，连一直不吭声的白牙都默默地出力。完事儿，小赵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谁劝都没有用。朱泽也是听到平时跟小赵关系不错的警察们嘀咕才知道那孩子的状况，就自掏腰包抽空从集市上买了些吃的用的东西，在某个傍晚，推开了赵诗林家的门。目光所及，简陋的院子，破败的房子，他听到从打开的木格子窗户里传出时有时无的说话声。
“吃饭……”“吃饭……”“吃饭……”……
这个词语以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语调被人重复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声音平硬，完全不是赵诗林的清脆温和。
朱泽透过窗户看到的情景是这样的：赵诗林躺在床上半靠着枕头，因为两眼红肿得过于厉害，所以无从分辨他到底是在看屋顶还是压根睁不开。坐在床边矮凳上的是白牙，他裹着纱布的左手托着个蓝白花大瓷碗，送到赵诗林面前，不停地劝他吃饭。白牙的左手虽然骨头断了，但是好在接起来还能用。只不过诡异的情况在于，赵诗林完全没有动静，就像听不见，而白牙除了坚持重复那句“吃饭”也别无说辞，且完全不管小赵的反应。
朱泽听说过赵诗林照顾白牙的事迹。像白牙这样一个个性不讨喜的人，基本为警局的人们所排斥，再加上他还干过挟持小赵、放走阿路等犯众怒的事情，无论事出有心还是无心，都让人们很难将他当成自己人。唯独赵诗林对他关怀备至，不仅在他重伤时悉心照料，在他被前无打断手骨、自杀未遂之后更是耐心地开导陪伴。这样单纯的同情善意足以温暖一颗心。
石头也是能被捂热的。朱泽这样想着，就听到屋里小赵有气无力地开口了。他说：“我娘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我以后能多多读书识字做个有学问的人，她把这个心愿告诉了给我取名的老先生，老先生说就看着我说叫赵诗林吧。其实我长这么大也没读几天书，家里没钱。”他从身旁摸起一本纸张已经破损发黄的《孟子》，“别人都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当不了吃喝，都是有钱人家才看的。可我娘一直说有学问的人受人尊敬，就想方设法要把我塞进学堂里，我见过他给教书先生送鸡蛋，这本书也是她给人家洗衣裳换的。她还说希望有一天我能给她讲讲这些古书里的道理！我呢，特别笨还贪玩儿，直到她死，我还是连这书头一篇都念不下来。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她期待的那种人。”
白牙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接话：“你看着。”
在赵诗林疑惑的目光中，白牙抬起右手，慢慢地，极费劲儿地把左手的大青花碗接了过来。虽然整个碗和碗里的菜粥都在他手指上颤抖不已，但是，这足够让赵诗林瞪大原本无神的眼睛了。
白牙的右手因为手部神经坏死被医生认定为废了，别说碗，连笔都应该是拿不动的。可是现在，他就这么用右手抖抖索索地将一大碗菜粥递到赵诗林面前，“他们都说我的这只手残废了，可是，我觉得他们都错了。等手伤好透，我再多锻炼些日子，到时候别说是端碗，开枪也许都不会有问题。你看，这世界上，没什么事不可能的。”
虽然白牙这么说着，但其实那碗粥已经在他手里摇晃抖动到一个泼洒出来的临界点了。小赵半天才回过神儿，赶在他即将脱手的一瞬间把碗接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人开始吃东西，脸都被碗整个挡了起来，白牙轻轻叹了口气，甚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赵诗林的头。头发很软，有着这个样一个年纪该有的顺滑和柔韧。
后来朱泽也没进门，他觉得一个白牙足以说服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孩子。再大的伤口都可以愈合，再难忍的疼痛都终将消散，因为他是那么那么年轻。于是东西放在门口朱泽就回转了。
前无回来的前一天，程翊奉命回武汉。
军令紧急，程翊也没多耽搁，只在走之前去锁岚山上的无漏寺晃了一趟。他预感这次回去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至于站在谁一边，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佛像在上，金身庄严。主持捧给程翊三炷香，且不论信与不信，在寺庙这个地方，烧几炷香那是礼貌和尊重。如果神佛的眼睛真能照见世人的本心，程翊倒是不介意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愿望，年轻的军官戎装英武，站资笔直，持香揖首：一拜，最好烽烟不起；如若不能，再拜，盼此行顺遂；要是前两项都不成，程翊想了想，三拜，默念道，至少成全我友人平安。
微笑着听完了主持的寄语祝福，程翊在临行前把自称前无师弟的小和尚十利找了过来，将手腕上那条黑檀珠串摘下，并留书一封让十利等前无回来一并转交。
部队已经出了锁岚县，朱泽跟程翊报告，程团长才知道自己队伍里多了两个人，赵诗林和白牙。白牙被从青雷手里救出来之后就很自由，除了赵诗林也没人在意他干嘛，平时在警局混了个脸熟，但警局里的人都不把他当自己人，小赵为了他倒是跟同僚们吵过几次。听说程翊要离开的消息，白牙就去跟已经回警局做事的赵诗林告辞，他说自己从懂事开始就是土匪，小时候是小土匪大了是大土匪，一直在湘西的深山野林里藏着靠打家劫舍为生，现在他不想做土匪了，想换个方式活着，不如就跟着程翊的部队走出去，看看大山之外的世界。因为母亲刚刚过世，赵诗林本来就有种失去依靠的飘忽感，现在白牙一说要离开，他整个人都有些承受不了。白牙的两只手都不利索，小赵能这么快恢复状态继续工作除了白牙的鼓励更是因为这个半残的白牙还在等他照顾。有时候，被需要是必须坚强的动力，可是白牙的话让赵诗林无从辩驳，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挽留白牙，于是那孩子就开始哭……所以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白牙拿袖子在他脸上粗暴地擦擦，叫他别哭了，而后掰开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我们对一个人不舍、牵挂，往往不是因为那人待你有多好，反倒是因为你为他付出太多心力了。
白牙站在整齐的队列边上，沉
默，突兀。朱泽一路检视过来，到他那里时，略微停顿，打量了几眼，瞧这架势也明白了七八分，也没犹豫，直接命令道：“入列！”队伍出警局大门口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连跑带喊地追上来。赵诗林换了便装，背着一大包袱，气喘吁吁地赶上队伍尾巴的白牙，“我也跟你们走。我也去看看外面什么样子！”白牙皱着眉头叫他别胡闹。小赵不理白牙，自己跑去跟朱泽说。朱泽有点为难，毕竟他是苏格的人。不过送行的苏局长倒是很大方，直接挥挥手，那意思明显就是，这人送你们啦！白牙有些无奈地接过赵诗林手里的大包袱背在肩上，而小赵小跑着却颇有几分不知为何的兴奋，朱泽看着眼前青涩稚嫩的人忽然生出一丝担心，虽然赵诗林年纪小孩子气，却着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娃。这样的人在个小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最好，征战沙场并不适合他。
这世间太多疾苦，若能不知，那才是真幸运。然而，一个人会走什么样的路，终究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程翊在车里望着锁岚山渐远，他知道，走出这山水青碧，便踏入烽火狼烟。
不久后，中原大战爆发。蒋冯阎李几方势力在中华大地上展开了长达十月的争权之战。昔日称兄道弟，如今兵戎相见，上面一声令下，无数生命被机械地投入战争熔炉，绝望、挣扎、疯狂，你死我活，争相变成战争最激烈的燃料，可到最后呢，参战百余万，伤亡数十万，烟都看不见一缕。战争最终以张学良通电，东北军入关奠定了蒋的胜局，而冯阎李三方各路将领心思存异行动不一，最终溃败而后各谋出路。战争开始声势浩大，打到后来诸多懈怠，结束之时草草了事。就像一台大戏，起始的时候扮相端正行头光鲜，中间有人唱走了调有人念错了词，再后来情节已然混乱敌友已然不分，渐渐有人笑场有人退出，谢幕时，赢的急着下台准备下一场大戏，输的捡起盔甲武器落荒而去。蒋部对败军收编的收编遣散的遣散，简单收拾下残局，就赶着去对付共/党了。败北的为了保存实力也暂时偃旗息鼓不再挑衅。至于那些被碾碎在这场大战中的生命，被时间的风轻轻一吹，从此消散无踪，毫无印记。
这场战争中湖北韩成部因在战争开始便与李宗仁决裂表示支持□□，且掌握先机，倒戈成功，基本没有参与大规模的战争，实力完好保存，并在战后受到中央的重重嘉奖，除了物资、装备这些实际的好处之外，各级军官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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