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6:阡陌上桑8(5000+)_父爱如山兄有弟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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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6:阡陌上桑8(5000+)

  只是没等她更多一点地享受新婚燕尔的甜蜜浪漫,柳阡阳却已然开始了忙碌。悫鹉琻浪

  那一年,欧阳苍吉下令文书院修整南沙国史,作为文书院院首地柳阡阳自然是不得闲。

  只是到底有多忙啊,才能让他夜夜都不归家?

  一个又一个寂寥的夜,欧阳天佑躺在雕花大床上,抚着柳阡阳的那一侧软枕,一夜无眠砝。

  原本那一颗欢欣鼓舞、新嫁娘的心,已然在这浓重的夜色中,渐渐消沉。

  她的夫,乃是堂堂朝廷正二品,又是堂堂驸马。

  所以,即便再忙也不必夜夜宿在文书院逦。

  但是柳阡阳却偏偏事必躬亲。

  原本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却那般的性冷老成。

  像是一个洞察世事的得道高僧。

  偶尔回府,也不过只待三两个时辰,取了换洗衣服,便就又匆匆离去。

  似乎那文书院带着魔力,吸引着时刻不舍离开似的。

  欧阳天佑不是不怨,十八岁的新嫁娘,又是堂堂公主。

  她是骄傲的。

  但是每每面对柳阡阳那一张沉静的脸,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今,她已然得到这个人,又何必苦苦相求他的一颗心。

  柳阡阳这样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所以,再等等吧。

  ……

  欧阳天佑一再告诉自己,不必着急。

  真的,不必着急。

  她还有这一生一世的时间,去争取他的那颗心,可不是吗?

  新婚的那一年,欧阳天佑因为不习惯柳府清冷的气氛,所以三不五时地会朝皇宫跑。

  说是为了图个热闹亲切,但其实又何不是试探窥测。

  欧阳苍吉是她的皇兄,却更是九五天子。

  而整个南沙,又都是天子的。

  所以只要欧阳苍吉的一句话,足以天翻地覆。

  也足轻易断送谁的一生。

  所以,欧阳天佑不是不担心。

  ……

  担心欧阳苍吉有没有反悔的可能。

  ……

  欧阳天佑日日悬着一颗心,终于在那一日忍到了极点。

  其实也不过是两个老太监在嚼舌根子。

  说什么万岁爷昨儿晚上又独自一人出了宫,到了天擦亮才回来。

  还议论了两句万岁爷大晚上的总是一个人出宫做什么。

  ……

  那一个“又”字,一个“总是”,顿时让欧阳天佑浑身都冒着冷汗。

  她不知道欧阳苍吉晚上都去了哪儿。

  她也不想知道。

  一点儿都不想。

  那一天,在御书房,欧阳天佑和欧阳苍吉闲聊。

  欧阳苍吉让人给她上茶。

  枫露茶。

  欧阳天佑自幼就喜欢的枫露茶,一向最是疼爱她的欧阳苍吉自然知道。

  只是欧阳苍吉杯中的却是……

  竹叶青。

  只是欧阳苍吉杯子上的图纹,不是二龙戏珠,却是一副素雅到了极致的图——

  远山含黛,阡陌崎岖,而一棵翠绿的桑树就长在路边。

  明明只有一棵树,却亭亭如盖,并不让人觉得孤独。

  这样的茶杯乍一看和欧阳苍吉的身份气质完全不符。

  像欧阳苍吉这样天生的帝王,用这样风雅恬淡的茶杯,的确不怎么协调。

  欧阳天佑看着那茶杯,看着看着,倒是忽然觉得,若是柳阡阳用这只杯子,倒还差不多。

  欧阳天佑看着欧阳苍吉孔武有力的手指,在那茶杯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挲。

  温柔至极。

  这样的皇兄,她甚少看到。

  除了幼年,在柳阡阳的面前,皇兄才会难得一见的温柔。

  是的,是只有在柳阡阳面前,才有的温柔。

  ……

  欧阳天佑不由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猛喝了一口枫露茶,兀自觉得喉头有些涩涩。

  “皇兄,也该是时候立后了,如今都继位登基了这么长时间,却连个后宫都没有,实在不像话,皇兄固然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但是绵延子嗣却未尝不是巩固国本,”欧阳天佑含笑说道,一脸随意,“就前几日和阡阳闲聊的时候,阡阳也道,皇兄一个人,实在太过清冷。”

  “他……他当真这样说?”

  欧阳苍吉的手蓦地一顿,将那茶杯放在了小几上,看向欧阳天佑的目光。

  那样的急促和焦灼。

  欧阳天佑打心底冒着寒。

  果然。

  果然。

  她忽然想抓起那小几上的茶杯狠狠砸向欧阳苍吉的脸。

  但到底,她还是笑了。

  “可不是吗?阡阳是皇兄的妹夫,自然也为皇兄着急。”

  欧阳天佑看着欧阳苍吉的那张脸蓦地惨白,心底生出了丝丝冷笑。

  她觉得自己的心底似乎爬满了毒蛇,要不然为何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话怎么都带着毒液?

  欧阳天佑看着欧阳苍吉缓步走向龙案,颤颤巍巍地坐下。

  欧阳天佑看着他胡乱抓起毛笔,似乎是要批奏折,但是那浓黑的墨点却滴在了明黄的龙案上。

  刺眼。

  真的很刺眼。

  欧阳天佑一口气喝完了那杯枫露茶。

  一向甘甜的枫露茶,不知道怎么的,竟比竹叶青还要苦涩许多。

  那一日,出了宫之后,欧阳天佑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文书院。

  那是她第一次去文书院。

  欧阳天佑到的时候,柳阡阳正在前殿和一些子副官讨论修史的相关事宜。

  欧阳天佑瞧着柳阡阳含笑、滔滔不绝的模样,有些怅然,又有些闹。

  每每回家,柳阡阳总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

  波澜不兴。

  若是一早就认识柳阡阳,她必定会认为,这个男人只有那样一种的表情。

  但显然不是。

  他从前对欧阳苍吉就不是这样。

  他现在对其他官员也不是这样。

  说到底,他心里面必定是怨恨自己的吧。

  ……

  只是,他到底有什么可怨恨的?

  他到底又凭什么怨恨?!

  ……

  欧阳天佑咬了咬唇,走进了前殿。

  “有事?”

  “没事儿,顺路进来看看。”

  柳阡阳看到她先是有些吃惊,但不过也是眨眼的事儿,随后柳阡阳唤来了一位小厮,让他带着欧阳天佑先到后院等他。

  欧阳天佑点点头,便先去了。

  她找柳阡阳倒真的没有什么事儿,她只是今日一定要看到柳阡阳。

  一定要。

  文书院的后院是柳阡阳平日在文书院待的地方,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书房、寝殿、暖阁却也一应俱全。

  最让欧阳天佑惊诧的是,是那满满一院的桑树。

  那时候正是六月天,那些子桑树上都挂满了紫的发黑的桑葚,远远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美感,倒像是一户农家。

  到了近处,便就愈发看得清楚,那树干上爬满了各种贪食桑葚的蚂蚁虫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鸟儿。

  实在让人厌烦。

  欧阳天佑蹙着眉,打量着整整一院的桑树,越看越是心惊。

  她没来由就想起有欧阳苍吉那一脸的温柔。

  还有,欧阳苍吉手中那只素雅到了极致的茶杯。

  ……

  那上面似乎也画着桑树。

  ……

  那时候,她还觉得那只杯子格外适合柳阡阳。

  六月暑气正逼人,欧阳天佑却蓦地觉得格外的寒。

  隔了一盏茶的功夫,柳阡阳从前院过来。

  欧阳天佑正坐在书房的窗前,透着雕花窗子打量着柳阡阳。

  那一身素雅的白,穿过那一院的浓绿清幽,向她走来。

  不知为什么,她竟也不觉得那些子桑树碍眼了。

  仿佛,那些子桑树就该长在这里似的。

  仿佛,那些子桑树就在那里、等着柳阡阳这样穿花拂柳地走过。

  ……

  柳阡阳进了书房净了手,斟了一杯竹叶青,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欧阳天佑的面前。

  “公主请用茶,不知道公主驾临,所以没来得及准备枫露茶,还请公主宽恕。”

  下一秒,欧阳天佑的脸蓦地就沉了下来。

  “柳阡阳,我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下人。”

  “公主说笑了。”

  柳阡阳将那茶杯轻轻放在欧阳天佑的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对面。

  相对无语。

  欧阳天佑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夫君。

  从漆黑的发,到深邃的眸,到水润的唇,又到细长的手指。

  一遍又一遍。

  柳阡阳的那张沉静如水的脸,让她叹息,让她无奈。

  她明明又一肚子的火,但是面对这样的柳阡阳,她却从来都发不起火。

  她原本是想劈头盖脸地大骂一场,但是现在她却只能这样的默默叹息。

  “院中为什么种的都是桑树?”

  半晌,欧阳天佑将目光转向窗外,沉声问道。

  柳阡阳淡淡道:“文书院打更的老陈家,今年春初的时候,要把原来地桑田改成藕塘,所以这些子桑树没地方种了,我听说了就觉的可惜,便就让人买了栽在院中,谁想今年便就开花结果了。”

  欧阳天佑蹙了蹙眉道:“堂堂文书院竟然种着桑树,若是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这个堂堂驸马爷要是被人当做了山野村夫,我这个公主,岂不也脸上无光?”

  “山野村夫?”柳阡阳蓦地就勾了勾唇,有些讥诮道,“若真是山野村夫,倒是最好。”

  欧阳天佑不明就里,也接不上话,只是觉得柳阡阳语气中有些自嘲。

  顿了顿,欧阳天佑然后试探着道:“不如过几日,我遣人来挖了,再种上梅树和枫树,倒也合乎你的身份。”

  不想柳阡阳却仍旧一脸淡淡,双目无波,点点头:“好。”

  再也找不到别的话,柳阡阳又要忙别的事儿,欧阳天佑只得起身告辞。

  那一日,柳阡阳仍旧未归。

  欧阳天佑躺在床上,想着白日,柳阡阳穿过那一院的浓绿走向自己的模样。

  不是不动心。

  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只要有柳阡阳在,便也立即会光彩生辉起来。

  只是第二日,欧阳天佑仍旧遣人去了文书院,果然挖了桑树,种上了枫树和梅树。

  接下来的日子,仍旧寻常,仍旧平静,只是欧阳天佑不再喜欢三不五时地朝皇宫里面跑。

  似乎是兄妹之间的默契,欧阳苍吉也从来未曾过问。

  欧阳天佑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去过文书院。

  欧阳天佑越来越地性子淡然,柳阡阳不再的时候,她便喜欢一日一日地待在柳阡阳的书房。

  那一屋子淡淡的墨香,让她着迷,让她喜欢。

  欧阳天佑一本一本地读柳阡阳的藏书。

  是的。

  用这种方式接近柳阡阳,她不必担心柳阡阳的冷漠和排斥。

  欧阳天佑发现柳阡阳最喜欢的一册书,是《汉乐府》。

  其中有一个书架,满满当当地摆着的全是《汉乐府》。

  各个版本,应有尽有,怕是皇室的藏书也不及他这样的丰富。

  欧阳天佑知道柳阡阳素来最爱干净,每每看书之前也必定是要净手的。

  所以这书房里的书多是干干净净、不余一丝破损的。

  但是那些子《汉乐府》却是例外。

  欧阳天佑发现,柳阡阳只会在汉乐府上面做注解。

  确切的说,是在《陌上桑》一文上面作注解。

  那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墨迹,漂亮又隽秀。

  欧阳天佑忽然觉得长久蒙尘的一颗心,蓦地就豁亮了。

  或许,柳阡阳本来就喜欢桑树。

  或许,柳阡阳因为喜欢《陌上桑》,这才爱屋及乌地喜欢桑树。

  ……

  或许,这和欧阳苍吉没有任何的联系。

  ……

  那一日,欧阳天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回了十八岁那一年、闺中待嫁的少女。

  激动、期待,又高兴。

  那一日,她亲自下厨,在大师傅的指点下,笨拙又精心地准备了晚膳。

  那一日,她沐浴更衣熏香梳妆描眉,一丝不苟。

  那一日,她坐在暖阁的窗前,等着柳阡阳回来。

  那一日,红烛高照下,她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地笑。

  ……

  只是,饭菜都凉了,她的腰腿都酸了,那红烛也燃到了尽头。

  只是,天都亮了,她的夫君仍旧未归。

  ……

  欧阳天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后来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寝殿,床前跪着的是太医院院首。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公主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欧阳天佑看着那个须发花白、眉开眼笑地陈太医,一时间竟愣了。

  她……

  怀孕了。

  两个月了。

  欧阳天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笑出声,将脑袋埋进朱红的鸳鸯撒花缎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一日,欧阳天佑不顾太医好生休养的规劝,一溜烟去了文书院。

  ……

  那是她第二次去文书院。

  正是寒冬,后院园中的枫树早已凋零,那梅树上则满是蚕豆大小的花苞,而墙角则是一堆不起眼的柴禾。

  欧阳天佑蹙着眉,看着那一堆柴禾,然后唤人过来抬出去。

  听那些子下人说,那这些子柴禾还是夏日挖的桑树留下的,因为柳大人一直没表态,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

  【大家早上好~终于礼拜五~~~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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