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君无所惧_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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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为君无所惧

  某种难言的情愫从心底缓缓萌芽。

  姜玉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脸颊烫得可怕。

  而秋声缈此时也并不好受。

  幻化成鱼尾的双腿,感知能力比以往强了不知百倍千倍。

  更何况蔽体的下摆早就荡然无存,被姜玉琢温热的掌心捂着,灼热的温度几乎一路浩浩荡荡地烧进了心坎里。

  让他放开手?

  可这似乎是自己要求的。

  秋声缈简直要哭出声来,他懊恼地动了动,想要摆脱眼前的局面,却被姜玉琢一把扣进怀里。

  “师哥……别动。”

  小师弟的嗓音嘶哑得过分。

  秋声缈瞬间就从中听出了巨大的危机,他喉结微动,唯恐生出什么事端,立刻不敢妄动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姜玉琢眼眸猩红,气息粗重。

  艰难地咬牙隐忍,才将呼之欲出的冲动强自按捺。

  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还能够自控,可此刻不知怎的,在面对幻化出鱼尾的秋声缈时,满腔炽热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他不能,至少不能在这里……

  姜玉琢闭了闭眼,忽地唤出储物囊,抽出两件宽大的外袍来。

  秋声缈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蛋卷一般揉吧揉吧裹了起来。

  变成一只巨大的蚕茧,动弹不得地躺在姜玉琢怀里。

  \你……\

  他的脸瞬间红透,也不知是因为发热,还是羞窘。

  咳咳,姜玉琢清了清嗓子,微微别开脸,

  这样方便行动,我们这便去找长明和车师姐吧。

  ……

  流沙覆盖之下,地形瞬息万变。

  等到周长明缓缓清醒过来,身边的景色已经全然陌生,唯一没变的就是缭绕不休的薄雾。

  小疏……呼唤着那个名字,周长明忍不住深深吸口气,咬紧了唇。

  他真的很害怕。

  其实自从知道游戏的真相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某种混乱的状态中。

  没人能够理解他,甚至唯一知道真相的父亲,也在匆匆一面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诚然,救回蔺楚疏是他如今仅有的精神支撑。

  然而一旦想到再次重逢便是永久分别,他的心就抽痛得恨不能死去。

  心跳激越,胸口的玉佩似有感应,发出微弱的灼烧感。

  你也感觉到了么?周长明手指摩挲着玉石光滑的表面,黛眉浅浅蹙起。

  身边的氛围不知何时已经变了。

  缭绕的雾气依旧轻柔飘渺,四周的灵力流向却已经完全改变。

  天际甚至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像极了他曾经经历过的渡劫雷云。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他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喊。

  \义父,不要!\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

  周长明惊骇不已,猝然回头。

  只见身后不远处,白衣如雪的少年匍匐在地,正艰难地朝着自己的方向伸出手。

  ……小疏?!

  少年姿态的蔺楚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与此同时,周长明也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已经动弹不得。

  他艰难地俯视全身,发现自己的服装早已变化,不再是一袭红衣,而是一身猎户短褐。

  这也说明,眼下的他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杨峤。

  虽然周长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目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幻象,但那种濒临生死边缘的恐惧,却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他曾经最害怕的事物。

  义父,求求你,别管我,你快走啊!!!

  少年依然在身后拼命地呼喊,泪水沿着眼角疯狂漫流,与尘灰和血渍混合在一处。

  周长明深吸口气,再望向蔺楚疏的时候,已是满眼柔情。

  不论改变成何种模样,不论是哪个阶段,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惜进骨子里的爱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己不知多久以前就中了这剂名为\蔺楚疏\的鸩毒,无药可救,亦无从痊愈。

  小疏,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

  与以往不同的称呼让少年一怔,但那人眼中的情绪比起以往,却更加明亮而炽烈。

  仿佛冲破了茧壳的蝴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耀眼美丽。

  幻境之中当然不存在\系统\,也就是说,每一道劫雷,周长明都必须在五感俱全的前提下承受。

  时空裂隙虽然危险,但我相信,你一定能逃出去。

  雷电入体,带来极致的麻痒与刺痛,脏腑几乎是瞬间就受到了震伤,周长明忍不住呛出一口鲜血。

  但他的声线却依旧温和。

  按照原本的发展,后续自己对蔺楚疏说的,大概是勉励他努力修炼,不要辜负自己的期待云云。

  可如今他明了了一切真相,便不愿再将这些残忍的斧钺,一道道斩落在少年荏弱的脊背上。

  “我不求你未来修为如何,是否臻至大乘……只愿你活得潇洒自在,百岁无忧。”

  “而且,”他又喷出一口血,脸色霜白,神情却依旧坚定,

  “你要相信,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

  “这是,我周长明对你的承诺。”

  余下的字眼被雷声风声吞没,再也听不真切。

  少年蔺楚疏眨了眨眼,眸底闪过迷惘。

  他不过是幻象中,由周长明的记忆凝结而成的实体。

  遵守着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他根本不知义父口中的周长明为何物。

  但下一刻,一抹流光骤然从周长明的胸口逸出。

  光束闪电般没入蔺楚疏的眉心。

  那双墨黑瞳仁里的迷惘之色瞬间消散无踪。

  少年匍匐的脊背骤然挺直,广袖无风自动,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骤然出现在掌握之中。

  竟是原本应该在几十年后才出现的浊浪剑。

  澎湃的灵气如水银泻地,通过剑诀,凝练成强劲的杀招,正面迎上了从天而降的道道劫雷。

  与此同时,他身姿如燕,飞掠而出。

  接连不断的雷击已经让周长明的身体和精神都濒临了极限。

  没有调节五感的机制,他是真正以自己的□□身躯,来生生经受发自位面的恐怖惩罚。

  违背位面法则侵害因核,自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意识渐渐模糊,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周长明用尽全力地睁开眼,试图在重重的黑影之中,寻找属于少年的那一抹素白。

  即使是幻象,他也想再看蔺楚疏一眼。

  力气一丝丝从周身百骸抽离,他实在支撑不住,缓缓向后栽倒。

  而也就在此时,一只手臂忽然有力地搂住了他的腰身。

  跌入的怀抱充盈着熟悉的乌木冷香,头脑疼得麻木无法思考,对这股气息的眷恋和熟悉却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是你……咳咳……小疏,你回来了?

  眼前的景物花花绿绿扭曲成片,周长明什么也瞧不清,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抓握不住。

  我在,长明,我在。

  蔺楚疏牢牢抱着怀中的人,将那只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他在储月熹的帮助下,将魂体寄居在玉佩中,随着周长明一同来到了真无之地。

  在幻境之中,所存在的一切都是虚无的灵力。

  他因此能借助精神力,暂时附身在少年状态的蔺楚疏体内。

  眼前这个人虽然顶着杨峤的外貌,内里盛装的灵魂,却属于那个痛苦迷惘的红衣蜃魅。

  或许自己对他的薄情曾经有怨,但得知真相后,只觉得命运操弄,天意无情。

  周长明又做错了什么呢?

  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个虚构的人物,他愿意为了自己舍弃亲人、放弃真实的生活,本就说明了一切。

  当初看来不可逾越的天堑,难以解释的误会。

  若能早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或许也不会演变为今天这种难解的局面。

  那个他不愿让其禁受一丝委屈的人,终究为他痛得撕心裂肺。

  周长明眼角陆陆续续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他抬手轻柔擦拭,埋首寻找到那双微凉染血的唇,轻轻含住。

  我会用尽全力回到你身边,长明,你不必为了我如此自苦。

  蔺楚疏轻声呢喃着,另一只手贴着他的后背,用灵力为他舒缓着疼痛。

  强自支撑抗衡的疼痛一经减轻,意志就骤然滑向了崩溃的边缘。

  周长明无意识地攥着那只手,仿佛即将溺亡的人死死攥着那根唯一的浮木。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强烈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思考。

  是不是经受住这一切,就能获得进入真无之地的资格,找到拯救蔺楚疏的办法?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他便眼前一花。

  蔺楚疏感到怀中的身体一沉。

  周长明双眸紧闭,竟是昏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是天劫带来的疼痛使然。

  但仔细查探,发现附着在杨峤身上的周长明的精神力,居然早已消散无踪。

  这是……

  他眉宇紧锁。

  周长明的症状,理应是意识落入了更深一层的结界内。

  难不成真无之地的幻境不止一重?

  这一切推测,周长明自然全不知情。

  等到他再次看清,视野中的景色已经换了天地。

  身边的雾气业已散去,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如镜般光滑的水面。

  随着他迈动的每一步,漾开一圈圈涟漪。

  周长明借着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他心底不禁泛起疑惑。

  原本按照他的猜测,真无之地的幻境,大概是要让自己重新经历一遍所有之前借助位面规则逃避的天劫,才会罢休。

  可究竟为什么,仅仅让自己经历了第一次就作罢?

  越是被轻易放过,他心底就越发惴惴不安。

  但一直待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他深吸口气,尝试着向前走去。

  脚底的水面清澄明透,从湖底透出浅淡的绯色,在远方与天穹连成一片,瑰丽奇幻,美不胜收。

  而在视野尽头,隐隐出现了一棵树的轮廓。

  周长明心中一动,急忙加快了脚程。

  直觉告诉他,那棵树或许就是这处秘境的核心所在。

  随着距离不断缩短,树的形貌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它的枝干呈现出通透的乳白,间或有金银两色流光在其中交织流动。

  生长在树枝上的叶子也极为不同寻常,金银底色上,每一缕叶脉都纤毫毕现,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他正瞧得入神,冷不防头顶传来一道嗓音:

  就算会经受粉身碎骨的痛苦,你也还是坚持要救他吗?

  说话人的声线清冷疏离,听上去却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周长明循声抬头,在看清说话人的模样时,不由愣住。

  除了发色与瞳色皆是银白,身量也娇小如同少年,他看上去竟和储月熹长得毫无二致。

  你和储坊主……

  一时惊讶,周长明甚至忘了询问,他为何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如此了解。

  少年原本靠着枝桠仰躺,此刻听着他的话,索性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面向周长明轻笑道:

  你说月那个笨蛋?当初他离开这里,便是因为世界树感受到因核有异。没成想经过了这么多年,事态还是毫无好转。

  吾名唤星阙,异乡人,你口中的储坊主,便是和我一同护卫世界树的树灵,月熹。

  原本你伤了因核宿主,甚至险些导致因核碎裂,但看在你不惜性命也要挽回过失的份上,吾也不便再苛责于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唯有星阙自己知晓,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若非那位因核宿主对眼前这个人情根深种,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相伴前来,他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周长明。

  与外界生灵所了解的不同,虽然灵域的中枢机构是归墟,但真无之地与生在其中的世界树,才是这个位面的核心。

  因核与世界树相伴相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故而在因核产生任何变化时,作为世界树的树灵,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只不过由于真无之地孕育着位面的本源,轻易不可让任何生灵出入,就连诞生在其中的树灵也不例外。

  月熹也是因此与世界树订立了契约,以剥离记忆和能力为代价,离开了真无之地,寻找因核的宿主并保护他。

  只是连他也没料到,月熹这一离开,便是近百年的光阴。

  树灵寿数久长,百岁光阴对他们而言不过一载春秋,他并未苍老,仅是多少有些寂寥罢了。

  拜见树灵阁下,还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周长明抿了抿唇,忽地躬下身,对星阙深深行了一礼。

  倘若有可能,还请您告诉我,救回小疏的办法。

  心底原本萦绕的不安,在想到那个人的瞬间,就瞬间消散无踪。

  也许他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但若能多少挽回对蔺楚疏、对这个位面造成的一切伤害,便算是不枉此行。

  星阙静静望着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如果救回他的代价,是永远剥夺你回到自己世界的机会,你还愿意为了他放弃吗?

  他轻声说道,在周长明看不见之处,眼底隐隐泛起揶揄。

  作者有话要说:甜不甜甜不甜呀!!!!

  以后会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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