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悲痛_新笑看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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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悲痛

  趟过黑寂,季景澜再次看清他,便是这个模样,她暗自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目光移向四周:

  远远近近的石头五光十色、泛着奇异的光芒,起伏如浪,由内洞、外洞及耳洞组成,洞口轩朗,两侧分悬的钟乳石。洞顶又雪亮的刺目,周围石壁上有许多摩刻,四角堆满了大箱子,其中一个被打开了,露出几把□□和大刀来,这是个很神秘的山洞,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有一点季景澜可以确定,赤阴蛊种在了这条蟒蛇身上,那就意味着近十五年来有人曾经踏进过这里!到底谁下的赤阴蛊?她心脏猛跳起来,细细寻觅着蛛丝马迹。

  因为生父魏斌的手札,季景澜知道世上有赤阳蛊和赤阴蛊,生母古月曾从她师傅拓跋燕那获得过一对至宝,就是赤阴晶和赤阴鼎,而赤阳晶和赤阳鼎据说从拓跋燕手中丢失了。种这两样蛊都需要器具,如今赤阴蛊在巨蟒身上出现,那么就说明这里有赤阴鼎.................

  秦胤从蛇身上拔出软剑走过来时,就看见季景澜垫脚站在那四处张望,她发丝有些凌乱,轻咬着唇,视线扫来扫去,像是在焦急的找着什么。

  秦胤眼神若有所思,淡淡说:“这里很奇怪,我们看看。”说完收了软剑,抱起了她。

  季景澜的沉默,秦胤已习以为常,就算他死了,她可能都不会有多大情绪,更何况出点血?

  慢慢的,他们一边走一边全神贯注地打量周围,在左侧角落里,石壁上每隔一段就有匕首刻出几句话,大多是表达相思之情的诗词歌赋,字字力透石壁,字字整齐美观,可见用情之深,也不知是谁在追忆?

  “结发为夫妻,生死两相依。”

  “鹊桥搭路上,佳期如梦伤。”

  “你为夫,我为妻,要见除非梦,梦回总是虚。”

  “最恨离别,那堪受、庄生晓蝶。”

  “今宵梦寒,晓风残月,便有千种柔情,更与何人说。”

  越往后走,字迹变的模糊浅淡,看来是没了力气所致。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直到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内洞,两大块巨石隔出半间屋大小的凹槽,透过缝隙,他们发现那里有一具骸骨,以人的姿态端坐于地,细看之下骨架纤细,只剩下一条腿,从衣饰上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位女子,显然离世时间不短了,靠着后面石壁以此支撑整个身体,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指尖抵于地面,旁边用石头压着一块布料,更确切的说是一件婴孩穿用过的红色小肚兜,很稀奇的,上面竟是一丝灰尘也无,色泽鲜亮…………

  秦胤发现怀里季景澜长时间没有喘气,若不是他手上的重量,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他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她窝在他手臂间……

  待他看清楚她脸上表情时,他眉头攸的皱起,停下脚步,顺着她视线望去。

  那骸骨指尖石面上有一行小字:“孩子,要幸福。”那纤细的食指指骨弯折的严重变形,想来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在描绘。

  季景澜心里充满了尖锐隐痛,疼的她透不过气来。那是源来自心脏最深处的触动,悲伤顺着哆嗦的指尖飞快攀爬,轰然间袭遍全身,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滚烫的泪珠在她眼里来回滚动,越聚越多,一颗颗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滴在了眼角,衣襟.......

  她哭的无声无息,蹙着眉,整个人如雕塑一样凝视着前方,仿佛入定。而这种无声无息的泪能轻易触动人心。

  “是不是很想念你娘?”秦胤突然低声问。

  季景澜浑身一震,如梦初醒!娘----------

  那红色肚兜分明是她曾经穿戴过的,而周围的一切无不说明坐在那里的骸骨就是生了她的..............古月。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你当年活了下来为何不去找我?………是不是担心给我,给季家带来杀身之祸?!是的,一定是这样。所以你躲到了这里,让那些人即便找到你也无可奈何。

  浓浓牵挂与祝福,且把关爱遥相寄。那指端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季景澜的心,让她酸楚难当,呼吸不能!凝视那干枯没了一根腿的骷髅,眼前又浮现当年古月的音容笑貌,温柔细语...........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落得如此凄惨!

  季景澜双手突然揪住秦胤的衣襟,难受的伏在他胸前哭起来,温热的泪水透过他的衣襟脖颈,纤细的手指一下下缩紧,与那低低的喘息一起,仿佛锁住了秦胤的喉咙,隐隐约约,一种异样感觉袭上他心头,秦胤顿觉呼吸有点困难,本能的想要推开她,手指一抬,看她那模样,又回过神来,他抿住唇,心下越发生疑,眼神一时间变幻莫测。

  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何总让她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想象古月只剩一条腿,砥砺前行,忆起颚亥那些详细描述,一时间季景澜悲伤逆流成河。是因为女儿,古月把生的希望都留给了女儿!

  虽然短短几日相处,秦胤眼中的季景澜,大多数时间都是机敏倔强,即便面对死亡面对种种难堪也没有这样的痛苦。他心里琢磨了一番后又看向那具尸骸,他没有打扰她的情感释放,只是静静站在那。

  季景澜终于停止哭泣,她示意一下,秦胤将她放下,看她涕泪纵横,他抽出一条白色绣着青竹的锦帕递了过去。

  季景澜默默接过,低头擦了眼泪,吸气进气间,鼻涕成了两个圆泡泡,她一动,便破了,赶紧擤了擤…

  “…………”秦胤微微仰头,她的样子极不文雅,可为何倒有几分可爱的烟火气息,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望着白亮的洞顶皱眉。她曾经还拿失禁对付过他,玩的一手好把戏!

  季景澜哭的头昏脑涨,看着手里脏乎乎的帕子,整个人有些麻木,就在这时,秦胤伸手扯了出去顺手扔了:“走吧。”

  走?季景澜一愣,看着飘然落地的锦帕………生母当年定是从前面进来的,巨蟒也是母亲下蛊降服。它之所以蛊毒发作,应是在咬秦胤的时候碰到了她遗留在他身上的月//经血,也是它命绝于此。

  而颚亥提到的那个…那个十八年前的老妪绝对是母亲,季景澜想到这心里又是一痛。

  在古月的身上,季景澜看到了时间,看到了生命,更看到了爱的伟大..........她深深吸了口气,生身父母都在这里,她怎能就这么放下他们离去?

  季景澜解开外罩。

  秦胤定定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

  季景澜脱下衣服后,想了想..........往尸骨方向单腿蹦去,这一下,天旋地转。秦胤眼皮一跳,手疾眼快的揽住她,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一言不发的将她带了过去。

  其实他不明白,季景澜这一刻不需要他的拥抱,她怕古月和魏斌地下有灵会误解,她更怕玷污了爱情。

  可他已然抱着她走了过去。

  季景澜忽然哑声说:“秦毅,你是秦毅吧?”

  秦胤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我是。”

  “你这么抱我,而我又愿意被你抱着,你只能是秦毅。”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眼圈泛着哭过的红。

  秦胤什么也没说,只是双手微微用力,将她搂的很紧,低头亲了亲她的眼,很轻的吻,像寒风中的暖意,直击心底。季景澜神色平静,没有丝毫不快,为了这一刻的心意相通。

  走到尸骨前两步,他们并肩伫立。

  季景澜缓缓跪下,近距离的,曾经武功高强,清美端丽的古月如今只剩一架枯骨,是吃了多少艰辛才挖出了父亲的骨灰,又是如何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她无法想象,无法想象生母受过的苦楚,血脉相连,感同身受,让她如何不难过?

  有几缕秀发自她两颊散落下来,季景澜埋头不起,她双唇紧抿,睫毛的来回抖动以示她内心的不平静。

  秦胤沉默地看着她,静候在一旁。

  季景澜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忽然,那坐着的骨架哗啦啦的散了,季景澜猛地抬头,眼中透出惊慌,她双手撑地,想跑上前去扶,却忘记了腿伤,剧烈疼痛令她几乎昏厥,一身冷汗的跌向一侧。

  秦胤适时揽起了她,季景澜的手一直向前伸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见她情绪不对,他抓住她的手指,提醒道:“先不要去,有异常!”

  季景澜双唇一颤,他们的目光齐齐盯向那与尸骨跌落一处的骨灰盒。季景澜愧疚不安又面露惊愕之色。母亲身下有一个酒杯大小的鼎。那鼎颜色漆黑,深入石头下面,只露出口端,如果不是她骨架散落,外人根本看不出。这些不足以季景澜惊讶,最主要的是那鼎是有门道的,在印着月形的鼎里面养了一条金红色的蛊虫,虽然沉眠,却吐出了许多有毒液体。也就是说,谁若碰触古月一下,必死无疑,同时也在牵制那条巨蟒不能近前。

  季景澜有些明白这份心思,她低声对他说:“你扶我过去。”世事像是总有它的因果定数。

  秦胤依着她。就见季景澜拿出银针刺破了指腹,滴了三滴鲜红的血到鼎里………那手指长的金黄色蛊虫很快的枯萎,熔化。

  秦胤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视线在季景澜和那尸骨之间来回动了动。

  微一侧头,季景澜对上了他韬光养晦的棕色眸子,好像能把人看穿一样,她想,怎能瞒过这双犀利的桃花眼?

  事到如今,季景澜觉得无所谓了,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将上衣铺到地上,她掏出阿拉阿妈给她做的蛇皮暖炉,用锥刀豁开个口子,将手套进去后,蹲下身开始拾骨骸,时隔二十一年,再一次与亲生母亲近距离接触。血浓于水,情大于海。她没有丝毫陌生,记忆就在眼前,古月抱着她,悉心呵护,从山南穿到山北,一路飞驾到朝阳县………那情,那景,犹如心头刺青,深深雕銮,任凭岁月无情逝去,都依然清晰刻骨。

  季景澜将生父魏斌的骨灰盒与母亲的一起包在她的衣服里。仔细的系好:如果,她曾经的故事,带着扭曲的缺陷,那么,拥有你们,便是我此生的救赎!感谢天地,让我成为你们的女儿。感谢你们赐予我生命,我要带你们出去,去一个春暖花开之地,不必再四处躲避,不要葬身在这阴森森的地方,我爱你们。

  那红色的小肚兜,是她生来的第一件衣服,季景澜细细叠起收了起来。

  秦胤一直看着她,他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这里的一切与季景澜都有着莫大干系………

  季景澜的目光移到赤阴鼎,将暖炉递向秦胤,示意到:“我力气不行,你套着这个去把那鼎取出来吧。我们要尽快离开古墓,必须离开!我要活着!”

  虽然她面容露出憔悴,但秦胤知道坚强果断的季景澜又回来了。他打住猜测,看着她抱着的那一堆骸骨,点点头:“好。”

  秦胤肩膀受伤,长久的抱着季景澜早酸的厉害,在取鼎时,一次之下竟然没有成功,他皱眉!拿出软剑来………

  “不行。”季景澜制止,她也发现他有些筋疲力尽,可是她担心母亲在周围地下设了陷阱,最好不要冒险:“安全起见,不能用任何器具挖,歇息片刻,我相信你可以。”

  她的声音因为哭过,虽然哑了但软软糯糯的,秦胤回头,碰触到了季景澜直勾勾的眼神,泪水冲刷过后水汪汪的,尤其那眼珠跟黑宝石般格外的亮,是真的明眸善睐。莫名的他胸臆间涌现一种骚动,很原始的骚动,让他想狠狠□□。

  这个女人,对他冷言冷语,肆意谩骂,对他鄙夷不屑的女人,在哭的满眼红肿,涕泪横流之后,那狼狈憔悴之色竟也能激发他欲望,是真正的从心底滋生出的那种感觉,多么的稀罕诡异。

  秦胤凝视片刻,不再多想,听取了她意见。她说她相信他可以,那他就一定可以.........他来回甩了甩手臂,气运丹田,一,二,三,起!

  咯---的一声。有了移动的声音,屏住呼吸,再次发力!

  季景澜眼睛一眨不眨,她也像是跟着憋足了一股子劲,直到那鼎出来可,她方松了口气。快速道:“太好了,将那暖宝割开,包住它,咱们走。”

  秦胤也觉得时间的紧迫性,不同于季景澜,他身上还有蛊毒威胁,一旦发作,季景澜有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念头一出,他胸口极不舒服,他轻吸了口气……

  当秦胤再次向她走来时,季景澜看着他满身血污,一脸苍白,虽然他容色平静,那眼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原来,他其实也是人,一个有着血肉之躯的男人。这样的想法之下,在他伸出手臂要抱她时,季景澜搂紧了骨骸,心里滋味难以说明,低声问:“还抱得动吗?”

  秦胤瞧了她一眼,沉声道:“别问我。”

  或许是秦胤经常笑着,这一刻的冷淡语调令季景澜有些不适应。她双唇微张,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眼,外眼角翘起,明明很惊讶的表情却呈现了娇憨模样。

  秦胤突然觉得,如果她总这样就可爱了。他沉默着,忽的,唇角上扬,他拉起她手:“季大小姐,起轿了,坐好。”瞬间,季景澜当真倚坐在他怀里。

  她扭头看他,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将他细细纳入眼中,一股缓缓的又好似很微妙的情绪自季景澜心底升起,她隐隐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劲了。下头有一股血涌出,紧接着肚子一阵抽痛,那月经带早就染透,他的衣服定是不可幸免,他们都只好将就...........她望着怀里生身父母出神,爱到底是什么?生父魏斌当年被南疆人捉住,用以威胁怀有身孕的母亲,他不想妻儿受他影响,自杀身亡,古月一个人活的那么苦,到死不悔。也许男女之间的感情自有它的独特魔力,可以惑人心智,不能自已,死而无憾。

  季景澜看着秦胤,他也抬起眼看向她。慢慢的,慢慢的,他的头冲她俯下,她屏息,他对着她的唇角轻轻吹了两下:“有头发进了你嘴里。”

  她以为他又要吻她,而她发现自己竟然多了紧张,少了抗拒,为这样的反应季景澜一时间愣神,秦胤,秦毅,无论他是谁,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很好地展现他的风流多情。季景澜想他手上还拿着东西,她道:“鼎我来拿。”果然是天生当帝王的料,手中无剑,心中处处有锋芒,收放自由。

  听了季景澜的话,秦胤也没客气的将鼎递给她。刚刚她仰起脸,往日那漆黑灵动的眸珠氤氲着粼粼波动,与那些对他动心的女子无异,只是她偏又故作冷漠,这样的变化………他突然心情大好。

  秦胤在过往倾轧争斗中,认清一个事实。无论是谁,最大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本身。想要所向披靡,首先就要斩断七情六欲。所以,任何人在他这里,只分为两种,有用和无用。要么被他无视没有任何价值,要么被他选中列入他的棋局,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兵一卒。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转变间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更确切的讲只有心知道,因为有时候眼睛和大脑也会骗人。

  周围寂静无声,拥抱显得越发温暖,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岔道口,三条路,每个洞口两侧都有一青一黄两个大龙头在外,而龙身却藏在内洞,洞里十分狭窄,里面路途黑暗无光。

  “这就是死门?”季景澜皱眉问着。

  秦胤点头,望向前方,每一条都一样,遥远的路途,看不到尽头,他低声回:“周卦合明两重,合为丽也,象征应该坚守正道,常理来推,应该是正中‘人’字这条路,可你有没有发现,它两面寸草不生,石头上无一虫洞。”

  季景澜认真看了看,想听听他的判断:“如果我们当初用那乌金如意,会从哪个洞口进到这里?”

  秦胤脑中回想着一路行来的方位,说:“中间这条。”说完后,他沉思着。

  “你好像很肯定。”

  秦胤不作任何隐瞒:“我一直记着方向,对周围山脉研究了很久。”

  “如果这样,中间这条肯定不能走,接下来就是选左还是选右的问题,真让人头疼。”

  秦胤也好奇:“你为何这般肯定?”

  “不用乌金如意能安全进到这里。”季景澜轻声道:“那就是说乌金如意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引人上当受骗的诱饵。”不然母亲怎么进来的?

  她的话有些不清不楚,但秦胤没深问,点了点头,看着相同的左右两洞,他问:“有什么想法?”

  季景澜慢慢仰起头,微弱光亮下,他眉目沉静,下巴长出了一些胡茬,但瑕不掩瑜。她不禁想,留了络腮胡子的秦胤还会不会是大帅B?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招蜂引蝶?

  她摇摇头:“你不要期待我能参透什么,这次是真的无从说起。”

  “恩。”秦胤应了声,气定神闲。

  她反问:“你窥破了什么?”

  秦胤来回又比较了一番:“我在想。”

  “你该拿出气势来让我定神。何不说,朕在想!”

  “我是秦毅。”

  “.........”季景澜默了片刻:“哦,我们好像一直在豪赌,拿命做股本。”她说完向左右扫了扫,又提醒他身份:“你不是真龙天子吗,有真神护体,这次我就先把命压给你。”

  秦胤扬眉,缓缓问:“如果出去了,你能不能还这样信我?不再闹我。”

  他眼神凝着她,甚至带上了一点祈求。季景澜避开他专注目光,淡淡说:“那要看什么事。”

  “嘴硬。”秦胤往上抱了抱她:“连命都交给我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对他的自以为是突生反感,季景澜皱眉道:“既然你也无法抉择,废话一堆,我选好了,左为大,向左。”

  她的阴晴不定,就好像故意和他唱反调。秦胤看她,眼睛瞬间深沉:“你现在很幼稚,你在压抑什么?我不想与你置气,其实我选向右,这一路的陷阱都被东周人设的反其道而行---”他一顿,语气一转:“但我让你高兴,听你的。”

  “…………”季景澜眉尖微拧。

  秦胤走了两步,在要进左洞的时候,季景澜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紧迫而凝重的目光,她努力克服掉心魔,在秦胤腿迈进山洞的那一刹,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呼唤:“阿鱼------”

  “等等!“季景澜突然大声制止,她回首向后望去,恍惚间好像看到古月高挑身姿立在远处石壁旁,担忧地看着她。季景澜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听眼花,可却令她头皮发麻,心生强烈不安。

  秦胤看到她一脸的紧绷,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时候不该反复,我虽然想活,却从不畏死,想必你也一样。”

  他淡定的声音能安抚人心,让人从容坦然。季景澜闭了闭眼,故作奉承回道:“我承认我没你聪明,或许你说的对,我们选右。”她哼笑着:“如果真翘了辫子,我可不希望你来纠缠我、再来找我算账。”

  “我要算的不是这个。”秦胤莞尔:“如果大难不死,你不要再逃跑,放心,我不会动季家。还有----”他微微一顿又接道:“你很会气人,前面那些不是勾引戏弄,我只是没忍住,因为我昨晚梦到了与你亲热,你说我又硬又强。”

  我X!“你能别这么坦诚吗?”

  “还有更坦诚的要不要听?”

  “我压住了你.........”他像怕被谁听到一样,轻笑一声,下面的话贴着她耳语飞快道出。

  “...........”季景澜一时间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只觉这男人比巴格尔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什么都能说,都会说!像是生死跟前,再无所顾忌,十足的色//鬼,还有一丁点帝王的脸面.......

  秦胤快速说了一大堆邪肆话后,用力吻了一下季景澜的唇。

  不给她任何谩骂的机会,双手一紧,抱着她步履稳健的向右走去,而他的话如同他的脚步声,并着眼前这关乎于生死的紧张,都踏在了季景澜的胸口。

  走了一段时间也没见丝毫反应,可这并不代表安全。季景澜心口砰砰直跳,后背手心都有了热汗,心里大骂秦胤太混蛋,当此危境,扰乱军心,当以极刑!她强行敛住心神。洞里路途崎岖,处处碰壁,最后非爬而不能行。

  秦胤爬到慢坡上方,先去拿季景澜手中的包裹,然后再拉她。这个关卡很小,像一个坎,爬上坎脚先入。蹭动几下,方能跳出。季景澜腿疼的浑身发颤,她咬牙不吭一声。跌跌撞撞的终于落地,可还没等站稳,周围便响起轰鸣的爆炸声,顷刻间山摇地晃,周围热浪好似从缝隙间瞬间冲起,两人还未及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股强劲气体掀飞,双双置身于上空,离地面至少十米,季景澜惊骇,秦胤下意识的把季景澜紧紧抱在怀中,他贴在她耳边大声说:别怕!我陪你!

  嗖嗖风声中,不知被吹到了何处,身体抛起又急速下坠,砰!他重重摔落在地,铺天盖地的剧痛从身体各处渗出来,秦胤瞬间被砸的陷入黑暗,季景澜狠狠地跌在了他身上,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黑阵白,只觉手心湿泞不堪,紧紧攥着的一边是骸骨,一边是赤阴鼎,耳边巨大的声响源源不绝,她昏头转向地想,是不是要死了?这样算不算尘埃落定?她闭着眼,趴在秦胤胸口,感受他最后的温暖..............一切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不再算计,不再犯愁,不再躲避,不再担忧,天地之间不只她一个,有他相陪,如昙花绽放,为她浮一梦清浅,似星月失眠,陪她共一曲婵娟...............原来死亡时不孤单的感觉如此美好,像秋季的午后,阳光正好,你安睡,我来陪。

  不知何时,半敞的山坳里有了亮度,不是金碧辉煌的地宫宝物,而是太阳,鸟语花香,还有水声,经过黑暗的人面对这些恍如置身于人间天堂。

  他的双臂扣在她的腰上,砸的很牢,一直没有松开。醒过来的季景澜静静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耳边是他心脏的跳动声…………

  原来他们都没有死。

  她试着动了动手,还好,还能动,在她理智回归后,目光自他脸上缓缓移开,缓缓地,移到她的左手腕,那里至始至终都佩戴着她的保命锥刀。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打开它,现在打开它,像是被诱惑般,她也想试试它还好不好使,指尖微勾,嗖的一声,弹出一股风,寒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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