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计划_新笑看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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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计划

  两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季景澜走上了漫长古道,崎岖湿泞,长途跋涉后她悄无声息地躺在那,满脸汗水泪水,纵横交错。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串鲜红痕迹,点点滴滴印在了那里,远远看去像一小簇梅。

  一脸紧张的颚亥麻利的帮她绑住绷带止血,郑卓然神情肃穆沉重,双腿发软,攥了攥发硬的手指,才能端起旁边一直保温的药汁,在颚亥的帮助下,尽可能多的给季景澜喂了进去,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刚取出的一小瓶液体倒入她事先让准备的小药丸上,让它们充分吸收,用冰块冷藏以备晚上用。接下来他连气都不敢出,生死面前,再顾不得世俗礼节,在昭景皇后的手臂上连连施银针,随即把着她脉搏,紧紧观察着她的反应。

  颚亥趴在床边接连呼唤着阿鱼,但躺在那的女子面无人色,颚亥觉得有只发疯的鸟在脑中乱扑腾着,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巨大恐惧。可她不敢哭,狠狠咽了口唾沫,一边继续喊着一边颤抖的拿软布给阿鱼擦拭满头满脸的水迹,连长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是泪水吗?那本是樱红色的唇此刻透着苍白,嘴角渗血,想来是刚刚疼痛之下用力崩开的,一双紧闭着眼再没了往日的灵动之气,整个人就像娇嫩的花瞬间流失了水分,变的憔悴枯萎。

  颚亥太怕了,怕阿鱼再也醒不过来,因为这乌鸦想法,颚亥恼怒的抬起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办啊?都怪那个臭不要脸的大宇皇帝。

  最近她在一旁看到了很多,阿鱼口口声声讨厌昭元帝,拒绝昭元帝,可她又不知疲惫的为他做了许多,如今更是义无反顾,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她一直觉得阿鱼和皇帝,一个是堂堂女人,一个是堂堂男人,天生一对。可这一刻她动摇了,并不是阿鱼想方设法,不顾安危的去救他,而是因为阿鱼的心不快乐,昭元帝让她不快乐,他给她上了一层枷锁。

  虽不太懂,但颚亥隐约感到男女感情决不能掺上任何杂质,否则无法称之为纯粹。

  她一直觉得阿鱼精明,可这一刻,颚亥又觉得阿鱼傻的可以,傻的让人心疼。阿鱼值得被好好对待,但愿皇帝不要让她再伤心。

  颚亥紧紧握住季景澜的手,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阿鱼,你一定会醒的,阿鱼,如果让你二哥知道我瞒着他跟你这么疯,他一定会打死我,阿鱼你够厉害也够强韧,不要伤心,以后永远都不要再伤心.................”

  似乎是一种回应,季景澜指尖轻颤了一下。

  颚亥眼睛瞪大,屏住了呼吸,郑卓然大出了口气,颤声说:“缓过来了,快!继续喂药....”

  ………………………………………………………………………

  未时初,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刻,在湛蓝的天空中金光耀眼,落入郊区的树林间,迸出碎碎的炽热,于是阴暗的影子便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线条,随着微风起起伏伏。

  江晏州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站着一排十二人,他们都是纯粹的东周遗孤,不知不觉间和他拧成一股绳,一起出生入死。此刻各个站的笔直,面色肃穆凝重!

  “怎么了?”他抬手抹掉额头上黏腻的冷汗:“都看我干什么?我只是睡一觉。”说着江晏州嗖的起身站到了地上,那精壮的体格瞬间又蕴藏了无穷力量。

  “国主,”阿豹断过一个茶杯说道:“喝些水吧。”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江晏州,刚刚真像大病了一场。

  江晏州接过杯子灌了一口才发现嘴唇干裂的蹦出了口子,他使劲的舔了舔,胸膛起伏。如果他没猜错,季景澜刚刚正在取心头血,就不知是她主动的还是被秦胤给逼迫的?!

  时间太仓促了,真是不想要什么它就偏来什么!

  江晏州大步走到简陋的书桌前,拿起毛笔快速写了一行字,那字迹一如他的人,笔画间凌厉非常,如箭如刀,他转头看向了阿豹:“你在大平呆的时间最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个时辰内把这封信递给季景昀,让他看着办!”

  眼看着今天上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江晏州有些急了,他看着周学问:“江风和昆腾什么时候到?”

  “如果不出差错,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里。”周学说。

  江晏州随手打开地图,低头看着东城区布局,虽说现在浑身有点酸,却无大碍,季景澜也一定活着,应该是受了重伤,他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如果秦胤的蛊解了,于自己各方面大不利,尤其秦胤还抓住了一个白巫,无形中抓住了他的命脉,其它事都可以暂缓,现在最重要的,他要看到季景澜。

  “胜者王侯败者贼!今天走到这里,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可能很快离开大宇,也可能随时人头落地,人各有志,你们谁想离开,拿够银子可以走,我永远把你们当成兄弟!”冷硬如江晏州,这可能是他多年来说的最直接也最为温情的一句话了。

  阿豹心里激动,立马站出来:“国主,我不走,我就跟着你活的肆意,活的不憋屈!死是什么,阎王爷也得考虑考虑怎么收老子的命!”

  其他人纷纷响应,他们幼时就在刀口上滚过几个来回,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早抛掉了世俗身份,惟骨子里仍保留着东周先祖的热血,用最粗俗的话来说那就是,要死也要diao朝天!江晏州这些年来已经不单纯是他们的头,换个说法,他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没有这样一个强横的人聚拢他们,他们就是一盘散沙,犹如那没根的树,活的不结实!

  周学见关键时刻,江晏州能说出这番话,深深觉得没跟错人,一切都值得。他中肯的说:

  “没人会走,国主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等必会全力配合,虽死不悔。”

  江晏州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周学:“把所有密探都召集过来。”

  很快,除了仍在大平城内隐藏的,能召集来的密探都来了,整齐的站在江晏州面前,悄无声息的十八个年轻人,经过层层筛选,都是好苗子,他们的师傅是当初江淮身边的两大高手,一生只听江淮,若不是江晏州后来潜身去了大宇皇陵,从江淮手里抢来了令牌,那两名高手宁死不屈。比起皇家金牌暗卫的素质毫不逊色。凡是这样的人骨子里都刻着忠心耿耿。这些年轻人在海边经受了几年的极限训练,各个身怀特长。

  此刻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坚毅,常年做着密探工作,身手了得,极少说话,也无需说太多,他们只知道服从他们的主子就足够了,主子的话就是圣旨。到目前为止,他们成功完成了诸多任务,最失败的,就属五年来未能成功捉到那名国主想要找的女人,一个反侦察能力特强的女人。如果换成暗杀,他们早就完成了任务。

  “把你们找来,我要你们做两件事,一,我要你们在半个时辰内确认季景澜今天有没有和秦胤在一起?二,如果季景澜在中景园,秦胤在皇宫,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只苍蝇也不能从中景园飞出去,包括那些所谓的暗卫!”江晏州说完后,问道:“有没有问题?”

  “没有!”低沉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在密室里回荡。

  “去吧!”江晏州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样的命令一下,就意味着这些密探们全部暴露,将会有一场殊死搏杀。

  密探们应声而去,忙着打探消息,也忙着与皇家暗卫一决高下。

  留下来的周学说:“国主,你先去歇息一会,这里属下会盯着的。”

  看江晏州的状态,显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受到了刺激,现在还是让他自己单独呆一会比较好。

  江晏州摇了下头没说话,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消息。

  最先回来的是阿豹,他常年在大宇军里混,早熟悉军营里的各种猫腻,他这人胆子大,经常干些不要命的事,但往往出奇制胜。他奔向东大营后,借着张智的名头混了进去。显然他了解张智和季景昀的关系,亦敌亦友,很多时候,当敌人变成朋友后,更值得信任。所以阿豹的任务顺利完成。

  很快,撒出去的密探传回了消息,据一直暗中监视中景园、中和园的伙伴配合,不但确认了季景澜现在的位置,而且也了解到昭元帝上完早朝后就一直呆在上书房与臣子议事。

  那就是季景澜自愿的了?不然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一个女人当初要有多勇敢才会逃离皇宫。一个女人如今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剜心放血?她不是说只有他让她疼过吗?一个受他伤过又被他疼过的女人恍如破茧的蝶,振翅欲飞.........

  她现在喜欢上秦胤了?

  “国主,有密探回,午时末,有一顶轿子从中景园出去了,周围有四名暗卫保护,一直去了皇宫,里面是谁不得而知。”

  还是晚了一步,江晏州沉默地坐在石凳上,一只手里拿着茶盏,另一只手则按着刀柄,听了密探说完后,他常年冷冽的脸此刻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听到的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消息,耳聪目明的阿豹看到国主手里那把坚硬无比的长月弯刀的刀柄已经严重变形了,而坐在江晏州另一边的周学则看到他手里茶杯碎了,锋利的断面刺进了江晏州的手掌里,暗红色的血一滴滴的掉落在他黑色裤子上。

  屋子里的空气沉闷的让人窒息,过了很久,江晏州扔了碎杯子开口问周学:“明天,地道最快能挖到哪?”

  “可直抵望云轩菜窖。”他们都知道那里是大平最知名的酒楼,背后真正老板是政坛常青树刑部尚书陈广谦。周学看着大平城的平面图纸认真考虑着,这是他们东周人自己画的,有很多秘密之处连秦家人都都不知道:“属下认为能将季家小姐引到这里最好不过,我们可以从望云轩往外撤,去那里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大宇现在比较稳定,稍微有点眼色的官员们都能看出昭元帝注重名声,就算引来大批追兵,他们想动手也会顾忌到伤亡情况,到时我们就多了可乘之机,国主觉得如何?”周学用商量的口气看着江晏州。

  江晏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以季景澜目前的身体状况,她能动吗?

  “我本来也有此意,但事情有了转变------”江晏州没有细说,而是用手指点到图纸上的一个位置:“张智府邸在此,横向距离望云轩不足一里,将密道直接挖到他家。我要利用张智直接进中景园!”

  周学眉头皱起:“国主!这样危险性岂不是更大?!”

  “我们现在攻城力屈,不宜在城内刀1锋相见。”江晏州眯起眼:“兵贵奇速,张智曾与我一个师傅,我比较了解此人。”季景澜这两天决不能颠簸,不然很可能凶多吉少,但他必须见到她。

  “我最多能给你们留出两天时间,将地道挖到中景园。如无意外,两天后咱们由密道撤退出城!如果引起官兵注意,密道弃了不用,不然进退两难,极可能被烧死在里面,我们汇聚望云轩再借道从东边撤退,季景昀在那里有兵,关键时刻,就要看他是帮助秦胤还是帮助他妹妹了!”

  周学点点头表示赞同。

  阿豹眼睛却露出了兴致盎然,可以想像,国主这是要去季小姐闺房了,哈哈,果然是真男人!关键是,国主怎么胁迫张智去中景园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好,就这么定了。”周学说完,心理越发有了底气,一个能排兵布阵,会带军打仗的男人绝不可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匹夫。现在他反倒是十分好奇那位季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周学,让那些密探小心一些,着重打探一下昭元帝的消息。”江晏州沉声道。

  “好。”

  “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江晏州声音不大,当看到他脸上表情时,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感到满身寒意。

  正在大家开始着手准备的时候,阿豹估摸着时辰守在了密道口,无聊的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几声有节奏的暗号,他眼睛突然一亮:“我/X,那老小子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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