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陪_新笑看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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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作陪

  正月十八午休期间,昭元帝大笔一挥,颁布了一道圣旨,抬季采女为季良人。比嫔高一品级,比常在高两品级,比选侍高三品级。

  皇上并有手谕,命季良人于二月初五陪同徽安太后前往虹山静养。

  后宫大多人都知道徽安太后喜欢让季景澜伺候狮子猫,也偶尔让她帮着抄写佛经,皇上命她陪太后同去虹山也说的过去。

  但经过十五晚上那事,今天季景澜这被新封的位分对一些人来说就显出特别来,甚至让她们心潮起伏,来回震荡。接着,晚饭后,昭元帝命太监总管福安召季景澜去正乾宫侍寝,更是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正乾宫是皇上吃饭睡觉休息的场所,是他一个人的宫殿,很少带女人去那里过夜。

  皇帝的举动实在令人惊诧..........但帝王圣旨,后宫女人们无人敢质疑。

  独处的郑云飞没了往昔娇美可爱的表情,她坐立不安,更多的是惊怒交加,不甘心之下将手中的暖炉用力掼在了床上......凭什么?!一个粗鄙丑陋的女人,她凭什么?她眼中阴晴不定,嫉妒地想着昭元帝要宠幸季景澜,她双手死死的扣住床头,指尖麻痛,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以前种种美好想像与现实相差甚远,就像一个满怀希望的人,在面对接二连三的失望后,变的彷徨,变的不知所措,到最后,又变成了心魔..........

  沉不住气的不是她一个,皇上这是何意?曹月雪不敢置信,因为心里有鬼,她脸色苍白,心生惶恐,本来瘫痪在椅子上的她,不知为何,忽然一站而起!眼睛睁大,炯炯发亮又几多期待,按以往经历来看,季景澜能得到的,是不是接下来就该轮到她?

  而福宁宫的皇后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继续喝茶,她沉稳的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皇上岂会对那个女人动情?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她甚至知道皇上对自己的小动作心知肚明,他现在做所的一切她当然不会胡思乱想,等以后当他用到时,应该会想起她的好.........

  她正按着他的心思在想,在做,她努力与他心有灵犀,帮他提前埋一些他不方便去做,但又十分有必要埋下的利刺,而这样的刺,一举两得。既有利于他管理朝政、掌控官员,又方便她了解熟悉把握后宫里的女人........

  喝完美容花果茶,皇后拿起剪刀开始修整她的‘火树银花。’每隔七天她都会亲手打理一番......

  半个时辰的苦思,有些神衰气竭。季景澜静静的坐在屋里的角落里,手间夹着半根眉笔,青黑色的头染脏了她的指尖,暗沉的一道印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有些还满着,事实上,自入宫后她用光了不下十盒,这些东西油脂混着花汁,能防水防脱妆。她努力往好的方向想,就象有的人经常嫖()娼,但有时候也只是找个姑娘在旁边唱歌而已。

  说实话,她就算嫌恶饥不择食的种()猪,如果他真想拱了她,现在的她能反抗吗?

  她厌烦这里,也一直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她每天都必须做到要比两个宫女起的早,睡的晚,然后坐在隐秘处化妆扮丑,练习身手,直到离开皇宫为止。

  季景澜食指用力,狠狠的掐着眉笔.....她现在在这里上班,小妾是她的职业,□□也成了她的职责吗?

  待外面青竹传唤,季景澜应了声,她扔了手中之物,站起身,一双眼冷视着眼前不算清晰的琉璃镜,它嚣张的把她照的颜面无存、丑陋不堪!

  季景澜是被抬着去的,她让秋月随在身边。

  六个太监,两两一组,手上平稳,轻快灵巧的走着,落地几乎无声。让人觉得坐在里面的人一定舒服极了。

  一路过去,有宫女用艳羡的目光看着那崭新华丽的水红色软轿,心里说:“娘啊,要是我也能坐上去伺候皇上一晚,就是死也值了。”

  季景澜靠在椅子上,听着耳边的风吹树叶声。她双手交握,心里再次回忆嗷嗷待哺时,古月对着她,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般说过的那些话,第一个与她交()合的男人必然会中了她被‘栽种’的安眠蛊,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胭脂红,从此那男人会身受她影响,她生他活,她死他亡........而反过来,她身上的主蛊则不会受对方影响。这种蛊专属南疆圣女,极难练,也是圣女的一个重要标志。

  蛊虫这种东西神乎其神,她虽说是古月的血脉,灵魂却是不折不扣的现代人,就算莫名奇妙来到这个时代,她依然相信科学。她猜测她血液对一些蛊毒有了抗体。她没制过蛊,也没控过蛊,甚至敬而远之,对南疆人,一直心怀好奇甚至会深深怀疑,平日也竭尽所能偷偷查探有关记载.....也不知生母古月说的那些话,结果到底如何?

  来到正乾宫,她是被从侧门领进去的。秋月被拦挡在外,没资格进去。门边上有两名太监垂首跪礼。

  穿越外廊,她进了一道小门,半晌不闻动静,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徐徐入鼻的沉香,季景澜心中犯疑。

  她微微抬头,眼露小心翼翼。而入眼处,透过一道白珠帘,是一大块玉石,横放在那正对门口,似帝王之势,皇者之印,神圣不可侵犯,那高昂的龙头,凛凛生威,让人不能轻视。

  屋子不大,皇上没在,有太监给她上了茶。

  季景澜站在一处有利位置,飞快打量了一番室内装饰、风水布局。再雅致清幽、尊贵独特她也不惊讶,唯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中间屋子左侧墙壁上那一幅幅山水画,细细看去,四海五洲,疆领山川,栩栩如生,波澜壮阔,让观者心潮起伏,竟和她书上看到的描绘一样,没有任何落款,看不出画者何人,但气魄雄浑,笔力不同凡响......

  景澜正猜测着,朱红殿门‘吱呀’一声被徐徐打开,她收敛,应声望去,门中出现几人,最前方的,唇红面白,一身明黄长褂的可不就是昭元帝。她顺势快速扫了眼其他人,望着他们,她看起来神色颇为惊慌,身体一软,跪下行礼。

  昭元帝淡淡应了声,让她起来。他走路步伐不紧不慢,身形修长,姿态随意,还是原来的他,但自真正掌握一定权利后,举手投足间,他给人的帝王气势越发的浓重。

  刚刚一瞥,她注意到后面跟着一些人。除了两名御前侍卫守在门口处,随着昭元帝进来的那人额角高耸,脑门圆大,眼距宽,眼带神光。

  莫非此人就是季景江口中那个走遍天下,游览四方的郭辉?季景澜规规矩矩的立着,似乎为昭元帝气势所迫,在他走近时不自觉后退一步,脚下有些虚,低眉垂眼,拘谨一如既往。

  昭元帝背手而立,对身后之人说:“好久未与你下棋,今日定要酣畅淋漓,大战一番。”声音带笑,透着几分意气风发。

  听了后面那句话,季景澜心中冷嗤,怎么个酣畅淋漓?谁压谁?脑中生出了龌蹉画面,听那臣子回道:

  “亦是臣所盼,佛祖无疆,圣人无功,微臣乃凡夫俗子不敢自诩神圣,做不到四大皆空,惟愿年老后皇上能赏给微臣一间静室,容微臣偶与皇上煮酒论琴下棋。”

  昭元帝笑了笑,点头:“寡人孤独,正好有陈太史比邻而居。”

  两人很自然的到椅子前坐下,早有太监前来端茶送水,摆好棋盘。

  季景澜心想这两人相处倒有点意思,说笑随性,不大像君臣,真有点像炮//--友。

  昭元帝这时侧头看了眼季景澜,对郭辉道:“这是朕今日新封的季良人,你在朕跟前夸过她大哥文笔流畅,思路清晰,书写简练易懂。”

  “臣记得。”郭辉笑看了季景澜一眼:“季通判下棋甚是稳健。那日臣在翰林院突然手痒,想找人对弈一番,正好遇见季大人。想来臣经常与皇上下棋,时不同往,人心不稳,换做寻常,必然推来拒去,未曾想,季大人倒是痛快,对臣说:无论高低胜负,出了门便不做声张,如果我答应,就请入室一局,如不然,就请回。”讲到这,郭辉哈哈大笑:“本来以微臣性子,必然掉头就走,但季大人的脾性勾足了微臣的好奇。”

  讲完,郭辉又有些促狭地笑起来:“不可语不可语,这是臣有生以来下的最奇妙的一局,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外人不可知的胜负。”

  乐不可支,颇有点顽童性情的郭辉倒是会现学现卖,活灵活现,唱作俱佳的想让身边人跟着好奇,猜测。

  可他没成功,季景澜不会去探究里面的结果,她通过这些话,精准的判断出,季景江为谋求稳妥,主动脱离了王丞相,继而找到了郭辉这条线。而且他成功的引起郭辉和皇上的注意。

  昭元帝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颗棋子,懒洋洋的靠在那,一语中的:“郭太史,你输了。”

  “哦?”郭辉眉毛微挑,笑意不减,高深莫测的接了句:“棋艺之道,变化无常,微臣是曾输给过皇上,但微臣怎会次次都输。”

  说完,郭辉手执白棋落下一子。

  皇上没再与郭辉打马虎眼,用食指中指优雅的地夹起一颗黑子随后,他突然侧过脸看向一旁的季景澜:“季良人,会下棋吗?”

  季景澜被点名,心里琢磨着如何回答,面上一副受宠若惊:“哥哥们教过,但臣妾愚笨,不谙棋道。”她与季景昀下棋这事,只要有心一打听,就会知道,此刻没必要说谎给以后的时光留下猜忌。

  皇帝淡淡问:“那你谙什么?”

  季景澜脸现难色惭色,思索了片刻,胆战心惊的回:“臣妾谙....谙吃食。”

  郭辉笑:“哈哈,人生来就会吃,再经岁月磨练,可称的上‘谙’字。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委实比不得。”

  郭辉此人的确有过人之处,说话也颇风趣。

  可能是她太拿不出手,昭元帝没接茬,垂下眼道:“到朕旁边看着。”

  这话显然是对季景澜说的。

  “是。”

  季景澜迈着小碎步移了过去。这要是玉贵妃在此,必会端茶倒水,恰当时说上几句来调节气氛,可季景澜就像是木头疙瘩杵在那。

  郭辉边下棋,嘴上边说着规则步骤。

  昭元帝瞥他一眼:“你这是要收徒?”

  “气氛太僵直,臣添些趣味罢了,望皇上莫多心。”

  季景澜不由得看郭辉一眼,他很警觉,瞭了眼皮看过来,神色自然的冲她点了下头,还露出一抹友好的笑来.......

  啧?真是个怪人。其貌不扬,却挺会招人眼缘。

  他们落子速度奇快,让人眼花缭乱,季景澜神色懵懵懂懂的,却从中窥到了他们的杀伐攻守气息。两人都是布局高手,大开大合间,或冲锋陷阵,或堵截围困,或双眼双活,越到最后,能落子的地方越少,直到打到对方没了‘气’..........

  昭元帝指着棋盘左边黑子盘踞的区域,问季景澜:“你看这像什么?”

  季景澜存了试探之意,惶惶然抬头:“瓮中....捉鳖。”

  郭辉哄然而笑,抛了手中白子,昭元帝也眼带莞尔,却严肃问道:“季良人,你说什么?”

  季景澜跪下去,哭丧着脸说:“皇上恕罪,臣妾的哥哥常说这句话,就....就照着说了出来。”

  “那你再看看这片像什么?”

  见昭元帝没完没了,季景澜不得不爬起身来,她作势认真看着图形,很想来一句:狗急跳墙。嘴上小声迟疑道:“天鹅.........展翅。”

  季景澜真是将扮痴装傻演到一定份上了,传神自然,看不出丝毫破绽,超过一个好演员,以至于让昭元帝信以为真,哭笑不得。

  “皇上,臣觉得季良人两处都形容贴切,让人愉悦。”

  昭元帝一双眼睛盯在季景澜的脸上。笑呵呵的郭辉注意力又回到了棋盘上思索起来:“臣这次差一点胜了,可惜啊,当断不断,其心必乱..........”

  “那是你自以为看清了朕的招数,以至于被朕蒙骗了过去而不自知。”

  两人喝茶时,昭元帝吩咐季景澜:“把棋子收好。”

  真是丑人多作怪!季景澜只好默默的捡着旗子。

  季景澜骨架匀称,厚重衣服下的双腿双臂纤细修长,手指也根根如青葱,虽然肤色被她涂抹了一番,但手型却很好看,指腹娇嫩柔软,尤其她的指甲,薄薄的女性化十足,为了卫生,甲端被她修剪的方方整整,只留下一毫米的长度,平平的,秀气的,看起来干净又美观。

  一颗颗黑白围棋随着她指尖动作,被各自安放...........

  郭辉适时告退。

  殿内留下季景澜。

  “朕教你下棋。”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季景澜有些诧异:“臣妾.........”

  昭元帝没让她说完,盯着她的手,淡淡打断道:“收起你那些惶恐。”

  既然你有时间跟我耗,那我也只能奉陪了。就不知你到底为何?

  季景澜坐下来,臀()部只着了椅子一角,双腿并拢,脊背微勾。

  这个时期的围棋规则,白先黑后,但规则和现代差不多,万变不离其宗。季景澜家庭条件好,小时候学的技艺杂而多,但琴棋书画,没哪项特别专,还是来到这里后,为了打发时间,她时不时的磨练起来,也算得了些趣味,有了自己一定的风格。

  而眼前的昭元帝跟吃错药一样,给她当起老师来。如果他现在身着白衬衫,戴上一副金框眼镜,拿着教棍往黑板前一站,没准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就不知是不是那祸害女学生的斯文败类....

  季景澜脑子在天马行空,而对面的他在说:“在双方行棋的过程中,无论是吃子,打劫,作活,围地都离不开一个‘气’字。棋子在棋盘上是依赖‘气’来生存,若想学会如何吃子就必须先了解‘气’........”

  说着他开始手执白棋落在一个交叉点上:“你来。”

  季景澜难登大雅之堂的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棋子,敷衍的下了一步。她想惹烦昭元帝,让他看不上她的庸俗,奈何料错,他竟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正确取子。

  季景澜只觉右手在他干燥的掌心中发抖,被他用力一握,展开展直了她的食指、中指,她心里发恼:这人是不是闲的,有病!

  他落下白子后,她假装思路跟不上,犹豫不决,他就握着她的手指按他的想法跟着走,这简直是左手和右手在下棋,而她只充当了道具角色。

  他越下越快,而她的手指机械又麻木的被轮番掌控,跟小偷练技能一样,两指相并戳啊戳的......让她很想把棋子砸他脸上......

  他面上殊无表情,嘴上消遣般说道:“论围棋,也是论人的头脑。每个人的天资不同,见识不同,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防守的再好,也有破解之法,只有攻守速度,随机应变的意识远远高于对手,才能做到游刃有余,待快速的进攻,势必让对方疲于招架,无还手之力,逼其露出破绽,进而胜之。所谓拳打人不知,乃一击必杀之意。”

  季景澜心烦气不顺,懒得听他絮叨。暗道:你对个女人讲这些做什么,显得你多厉害啊!还是想让我崇拜你?呵,脸真大.....................

  就在季景澜腹诽不已,面上有些茫然时,他突然微用力攥住了她中指,迫使着她看他:“你在分心想什么?”

  啧,有没有完?!心理素质差一些真会被他吓出毛病。季景澜像是陡然回神,低声道:“太高深了,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昭元帝点点头:“不经常下棋听不懂也正常。”他似乎对她手指很感兴趣,来回搓揉她骨节位置,像是与她聊天一样说道:“朕身边有专门的相学之人,他对朕讲过,一个人的智慧多少天生自带四成。如果是五官端正、天庭饱满之人,手骨又柔软易弯,那这样的人大多心思巧妙,做事有道。朕对这些话不尽信,但也曾细细观察过,确有相似之人如他所说。”当了半天老师的昭元帝面容不苟言笑,他攥着她的中指指尖,向她手背压去:

  “你看,你的手指快贴近手腕...........”

  “啊.......”在他话未说完时,季景澜痛呼出声,她低垂着头,一手捂胸,口唇张合,嘴里吸着气,整个人颤颤发抖要掉到地上去........

  “疼了?”昭元帝定定看着季景澜,沉吟片刻,隔着桌子牵她手指过去,送到他唇边........

  那微热的呼吸让季景澜浑身发紧,而他的唇并没有贴上她的肌肤,只是在她的小痣处作势吻着,而他的目光自他的上眼睑处扫过来,没有丝毫笑意,不怒自威,就像一个聪明之至的世外高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目光冷冷,锋芒毕现。

  他身上的雍容刹那间变了味道,给人带来强烈压迫感!季景澜呼吸一滞。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更是警惕:“作为女人,你在朕面前好像不会害羞?”

  真是受够了!

  季景澜拿手绢捂住半张脸:“臣妾自小被父兄保护,向来胆小。而臣妾在皇上面前一再失仪,羞愧的无言以对,越想做好便越做不好..........”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她料想皇上既然用上了季家人,现在不会将她治罪,还是做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比较安全。

  “怎么又哭了?”皇上淡淡接口:“裤子没哭湿吧。”言语间带上了讽刺,他放下她的手指,斜靠在那,用手臂枕在脑后,双腿慵懒的分开来,声音平缓,语意坚决:“再掉一滴泪,跪到门外哭个够。”

  季景澜的哭声戛然而止,双肩轻抖,像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这棋是没法下了,自己琢磨去,朕还有事,待歇息时分,自有福安安排你。”

  昭元帝说完站起身,再没看她,吩咐门口的太监将她弄走。

  季景澜一副忐忑不安的出了门:不知福安的安排会是什么?

  等福安请她出去时,有两门神一样的侍卫把守在那,其中之一,身材高大,冷颜冷眼,一身的肃杀气。不是江晏州是谁?

  出福安意料的是,季良人竟对江侍卫轻点了下头,证实了前两天的传言,他们早就认识........

  如季景澜所料,江晏州眼睛没夹她一下!

  很好,这样的效果最好。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入眼处一无所见,但也许有暗卫无所不在。

  不然,皇上的小命焉能留到现在?

  心疑生暗鬼,月乱见虚花,坦坦荡荡的反而不会引人过多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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